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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回到家裏,如瀾看著便有些勞累的樣子,脫了大衣裳,稍事洗漱便躺在床上閉眼休息了一陣子。湘雲看著煨在紫砂壺裏的藥,又見兩個婆子丫頭在外間花閣之外靜悄悄地布置著碗盤杯著。一時就聽如瀾重重歎了口氣,坐了起來,對湘雲道:“你到我身邊來一下好麽?”湘雲見藥也熬煮停當,便喚了丫頭翠兒過來倒藥,自己到床邊坐下。如瀾問道:“那兩個金麒麟呢?”湘雲見問,便從梳妝鏡台的螺鈿匣篋中取出來給他。如瀾擎在手中,靜靜地看了會子,把湘雲原先那塊整理好絲絛,示意讓湘雲戴上。湘雲因為每一看到這兩樣兒東西便禁不住想起過去的光景兒來,一想起又有些傷心難過。愛哥哥他們在大獄中,自己的能力也救不出他們,也隻能想著攢了銀子過些日子去獄中打點牢頭,並給他們買些東西送去,沒有別的法子。就聽如瀾道:“你戴著這個更標致了。依我說你就戴著它吧,我也戴上這個,哪天萬一咱們尋不見,到老了才見著,這個也是個表意兒了。”湘雲雖然心底寬宏無拘,聽了也有些傷心,一時眼裏顯出了淚花兒。如瀾見了,笑著唉了一聲。下了床,牽了湘雲的手到外間的花廳吃飯。丫頭翠兒捧上細瓷藥碗兒,如瀾接過便仰頭喝下藥湯去,臉上浮上苦惱的樣子來,湘雲端給他溫和的清水,又捏了一塊桂花洋糖來讓他含著。
那晚二人合鸞為一。湘雲什麽也不懂,雖然之前雲兒和桃紅都明白告訴了她,在薔薇院也見過些場合上的事情,但湘雲還是處子之心和處子之身。如瀾手腳也頗笨拙。兩個人各自含羞,倒也完了成人之禮。之前如瀾頗有心緒不寧的神態,真正好了之後,方平靜祥和。見湘雲灑淚,如瀾又勸慰了她。湘雲方明白這個俊秀文弱的男人要成為自己一生所靠,不由得先放下別的心思,一心以如瀾為念了。
二人都存了濃情蜜意,如瀾十分流連湘雲一彎雪白的臂膀,兀自親吻不休。
這一夜剛過了初刻,就聽外麵一片靜寂之中,慢慢有了細瑣的低低的人聲,漸漸鬧嚷起來。有人要如瀾起身,另有人攔住不讓。如瀾已經聽見,湘雲連忙穿好了中衣。就聽一個婆子輕拍了門叫如瀾,如瀾問道:“什麽事?”那婆子支吾回道:“是家裏的事,---冀州那邊派人送急信兒過來,說是,說是二夫人的病不好呢。”
如瀾一聽,忽地掀開了被子,胡亂套上衣衫,兩腳在床下亂找鞋子,卻找不到,一時急著叫人:“都死了?快來人掌燈。”湘雲連忙下床,摸著黑找到他的鞋幫他套到腳上,如瀾立刻起身,外麵有人就送進燈燭來。
如瀾叫道:“是誰來送的信?誰?”就有一個丫頭哭叫著撲了進來道:“是我,我是芍藥,麒麟爺,二夫人不是病了,她是---她是吃了藥讓人毒死了。”
如瀾站著沒有動,呆了半晌也不吭聲,湘雲也顧不得害羞,連忙叫翠兒搬過一張椅子來放在他身後,又拽了他的衣袖讓他坐。如瀾如木偶玩一般坐下,直著雙眼瞪著芍藥問道:“這是怎麽說的?這是怎麽回事?我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就等我配了藥回去,怎麽會吃他們的藥?誰讓吃的,誰幹的事?”
芍藥兀自在那裏痛哭,聽見問,一邊抽噎一邊回道:“我也不知道,說是二老爺讓吃的藥,都是補的,可是夫人吃了,就七竅流血----麒麟爺兒,你快回家去看看吧,二夫人死之前,兩隻手在空中亂抓,一個勁兒地叫您的名字---可憐我們夫人,麒麟爺兒,你要給夫人伸冤,也快些回去給夫人送終去吧,也不枉夫人她---她生養您一場---”
如瀾聽完這話,一時喉間有咯咯之聲,隻是強忍著,卻忍不住,“哇”一聲噴出一口血來。大家立刻慌亂起來,有人喊著去叫醫生,另有人喊著要扶如瀾到床上躺下,湘雲叫翠兒著人快去煮人參養榮湯來,屋子裏亂成一團,院子裏也糟雜起來。湘雲過去要攙如瀾起身到床上去,又叫丫頭先端一碗熱茶來漱口。如瀾不肯動,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擺手。
芍藥哭道:“爺---您可千萬別出事兒,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夫人她的命白讓人賺去了,讓誰償命去?咱們這些年的苦也算白受了。爺,求求您,您一定要把持住心性兒,您---,”正說著,外麵闖進來幾個男人,為頭是宋管家和王大掌櫃的。湘雲早就躲到屏風之後,命丫頭在屏風外傳進她的大衣裳去。
就聽王掌櫃道:“芍藥,你太性急了,你把麒麟爺兒嚇出病根兒來了可怎麽著?二夫人已經去了,難道你還叫麒麟爺兒替命麽?你先出去,讓我們和麒麟爺兒商量著怎麽辦。”說著就叫人攙起芍藥來到廂房歇息去。
芍藥不肯去,還叫著如瀾。如瀾攔住人說道:“我還沒問完話兒,讓她在這裏。”又道:“你是夫人的貼身大丫頭,還有秀蝶兒她們三個,當時都看到了什麽?”芍藥哭著說道:“並沒有看到什麽,是夫人自己喝下去的。就是下半晌的時候,老爺親自送來的藥,說是如瀟二爺抄的宮裏的一個秘方兒,專治夫人心口疼的病,老爺還挺高興的---”
這時宋管家疾步上去,照芍藥臉上扇了一巴掌道:“不怕死的小娼婦,這些話有誰證明來呢?你想把老爺和瀟二爺卷進去麽?”
如瀾把手中的茶碗連水帶碗向宋管家擲去,大聲罵道:“你少在這裏胡沁,什麽叫卷進去?誰做的事情誰清楚,卷與不卷,看他們做過什麽。你難道不讓芍藥說真話?不要覺得你是老爺的人,就想著愚忠愚孝,就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也不能夠!告訴你,還有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今晚我就回去,誰要是先給我透一絲兒風過去,看我怎麽處置他。這個家,我活著,將來就是我的,就是現在,我也說了算。”
大家都低眉噤聲地聽著,唯有芍藥低聲抽泣。如瀾又道:“從現在起芍藥一步也不要離開我,還有誰跟你來的?”芍藥回道:“看你院子的明雨,我們兩個算是逃出來的。”如瀾問道:“這是怎麽說?”芍藥哭道:“老爺把我們都關起來了---”王大掌櫃低聲對如瀾道:“既然芍藥已經跑出來,家裏麵就不是透風的事情了,恐怕都知道了,事不宜遲,麒麟爺兒還是想別的法子吧。這麽大的事,怕是已經驚動了官府。”這麽一說,如瀾也明白過來,叫了石頭兒進來道:“什麽也不帶,一輛車六匹馬,王掌櫃和我一起回去。這裏---”忽然想起湘雲來,想到這不是帶她回去的時候,親娘去世,兒子不能娶親納妾,雖說是之前成親,可是並沒有長輩作主和三媒六聘。這樣想著,心裏又一陣急火攻心,站起身來回過頭,剛叫了一句:“香眉---”兩眼一黑,卻一頭倒了下去。
湘雲也顧不得了,從屏風後跑出來,撲到如瀾身邊,大聲叫著他的名字,一眾下人也慌亂起來,這時廚房正送了人參養榮湯來。
湘雲掉著淚,看著大家把如瀾抬到床上,就聽如瀾半昏半迷道:“快,快---回---家去---”
各位朋友,最近事情比較多,《煙雲出岫》篇暫且寫到這裏,以後會完成它。往後再寫一點番外篇。感謝跟讀並提出寶貴意見者,人需要有“故知”相知的快樂。
好文章怎能錯過!
也不是太忙,不過因為故事還沒有想好,所以托懶了。謝謝姐姐關注。
你們的關心才是對我最大的鼓勵,更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
沒想到妹妹還看瀟湘那邊,不好意思,不知什麽時候那邊更新快了些,是我的錯。
謝謝妙兒給我們這麽多的享受。再次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