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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風起
有齡長公主看著黛玉,上下瞧了一遍,見她貌若靜玉,身似仙蘭,便笑道:“我知道你們一家子人素來是喜靜的,溶兒雖是我看著長大的,卻也從沒見過他不穩重的時候。如今怎樣?果然又來了位和你一樣脾性的人兒,真真地是緣法相遇,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看王妃這樣的身家做派,好似老天爺就為你們家預備的。聽說王妃年幼時姊妹相戲,便有個瀟湘妃子的綽號,現在可不是應驗了嗎,如今滿世界都知道你們家王妃是位仙子下凡鏑,美的都不像個人兒了。”
這一說,黛玉羞紅了臉,嘴裏說了句謙遜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麽再說下去。萬兒頭腦一熱,覺得這話剛在東宮姑母那裏聽到了,這會子又提起來,不由得斂住笑容,回頭看自己親愛的祖母,隻見她的臉色也沉靜下來,略略一頓,又見她微微一笑道:“我說你也罷了吧,整日價就喜歡聽人說嘴,好多過麽?這話不知道從哪裏說起的,誰人亂傳的,我卻不愛聽。你說它是誇讚我們家的人吧,可是聽起來又不是那個味道。你是我妹子,又是長公主身份,可要有些見地才是,不要由著她們亂嚼舌頭。說起來也是溶兒的原故,在外麵也由著性子來,難怪讓人們說嘴了。”
黛玉心裏輕靈閃念,這是怎麽話說?難道有人在背後議論我什麽閑話不成?一時眼望太妃,靜靜思索。太妃又道:“我知道萬兒她娘不會在人前藏頭藏尾地做作,許是不會迎奉恭維,但這難保不是她的好處。我家萬兒也是這樣的,說話都是話從心出。那些人怎樣說,我們且不管它,這裏就是咱們自己人說話,以後再聽到這個,可不能由著讓他們雞蛋裏麵挑出刺兒來一樣瞎說。其實我知道這話是從宮裏麵傳出來的,也算平地裏生出股怪風。將來也許會毀了什麽人的,也說不定。”
有齡長公主慢慢坐回椅子上道:“姐姐說的是,我也是不該說這話的。不過我是聽見那家有幾個媳婦子說笑起來,也並沒有毀傷咱們的意思。我倒覺得是姐姐過慮了,誰家敢這般大膽亂想什麽。如今外甥媳婦在這裏,我也是真的是合眾人不同,越看越覺得她讓人著迷呢!”
黛玉道:“姨母這話要羞愧我了,這幾年在府裏呆著也少出去。母親總是心疼我體弱不讓我多做事情,外麵也有長史官管著,我操心不到,所以倒養足了精神。姨母既這麽說,以後我少睡上幾天,少吃幾頓,等姨母再來看我真的和眾人不同了,成了仙家模樣,若嚇到你老人家犯了病去,可不能算我的錯。”
大家嗬嗬一笑,萬兒不由得也笑起來。太妃道:“也是該用晚膳的時候了,你不在這裏一起用了,還回去看著你家那幾個媳婦子生氣去?”有齡長公主道:“我還是在這裏做個老厭物吧,反正我也有時間沒見溶兒了,正要和他說些話。”太妃看著她笑:“你家的事情也多,難道我那駙馬妹夫真的是廉潔操守,一個族親也不顧的?也不能事事都來煩我們家,難道你不能和皇帝家人求去麽?就我一個從那裏出來的?”有齡長公主微微一頓輕聲說了句:“你要真的嫌煩,我就走了。”黛玉一聽,連忙攔道:“這是什麽話?姨母好容易來了,豈有走的道理?”那邊萬兒和萌兒一起過來相勸。太妃道:“我原是和你說笑,你若真的在意了,那就不是你的性子了。”這一說又把有齡長公主說笑了:“那我偏了你家,怎麽樣呢?”太妃道:“你偏的再多,我們也是願意的,隻不過我們也要偏你家的時候,你可賴不得。”大家笑著看下人們布置晚席,一時黛玉便讓紫鵑去問王爺何時歸家,大門那邊早來人在外應著道:“王爺即刻回府。”有齡長公主在一旁念了一聲佛,嘴裏說道:“到底今天見到了。”
有齡長公主是個粗性子的,原來在宮裏和太妃姐妹五個親密,因為自己的母親家世未及太妃,但太妃看待她一樣親厚有加,所以隻和太妃兩個最好,凡有話從不遮掩,後來大家都出了閣,有兩位姐姐生病已經作了古,所以現在更示姐妹情深。此番來一是聽說王府的風言風語,二是為自己的女婿謀求外任,欲求襄樊府之差,請北靜王在皇上麵前說話。
一時珍饈美味漸次布了上來,大花廳內到處暖洋洋焚著銅盆火爐,鼎焚禦賜百合之香,屏列珍貴紅楠透雕,各處擺放了青翠山石盆景,並有時令花卉因在屋內溫和地方競相綻放。屋內正中彩梁上懸著透明水晶掛燈,燃著二十幾隻宮內大紅燭,四邊亦有玻璃芙蓉彩穗宮燈,並有席間碧綠荷葉鏨琺琅活信兒燈,將燈影逼向廳外,不晃人眼。於是隻看著屋內人笑語盈盈,侍女仆婦花蝶穿梭。
就在大門一箭之地之外,北靜王水溶已經歇了轎過來,遠遠地看見母親屋內的燈火,不由得笑著,一路矯健而行。及至到了門口,就見兒女已然迎出,那位心內惦念的嬌妻,在內門娉娉而立。水溶扯了萬兒的小手,萌兒過去扶了黛玉,一家四人相互說笑著一同進得廳內。有齡長公主見了,嘖嘖歎聲對太妃道:“姐姐果然是有福氣的,看著你們一家人這樣子,別人不知會怎麽羨慕,也難怪他們說,我看著都眼熱呢。”太妃嗔道:“這話不好,看人家過好了,就眼熱,不成了烏眼雞?”
水溶向母親和姨母行禮之後便落座於太妃之側,黛玉和萌兒、萬兒坐於另一桌畔,平日家裏沒有外人,一家人是一個桌子上用餐,若來了人,便把禮節放在前麵。
膳後黛玉告辭先帶著萌兒和萬兒離開,這邊有齡長公主自然先把家裏要求的事情說了,待看到北靜王點了頭道:“隻等機會吧。”方鬆了口氣,太妃笑道:“你看,我說了似乎不管用的,她非要見了你才放心。”水溶道:“刑部最近事情繁多,恐怕姨父他老人家也顧不得家裏的事情。”有齡長公主道:“就是沒有那些事,他也不管的,眼看著女婿閑了兩年了,卻一句話也不遞上去。”水溶笑道:“這些事,一要等機會,二也要看人,若放到那裏,兩年後出了亂子,便是舉薦人也要擔幹係。姨父向來是耿直操守的,加上幾個大案子久拖未結,想來皇上也是焦慮,姨父更不好在這個時候去提自家的事。我倒是不怕的,我隻擔心他能不能幹好。姨母還是要說給他聽,還有若是有別的地方要他,差上一星半點----”有齡長公主忙笑道:“這自然不用說,我定會好好說給他,還有若是別的地方也是一樣的,別說差一星半點,就是差上幾尺的寸頭,我們也都是高興的。”
又說了些別的話,有齡長公主看到水溶有些疲乏的樣子,便告辭回家去了。這裏太妃又囑咐了水溶幾句話,想說給他今天聽到的閑話,又不忍心讓兒子這會子心情煩惱,還是找機會說給他吧。於是水溶向母親請了晚安,回養榮院去。
自和黛玉成了親,他們一直住在太妃當年的這個院子裏,先是萬兒小的時候那幾年,房子有些嫌少,但黛玉一直堅持沒有搬,萬兒六歲的時候和奶娘一起搬到養榮院一牆之隔的福園,黛玉讓人打通了園子角門,兩院實為一體,福園那邊便是太妃的享園,享園和福園之後,便是萌兒的祺園。這些都在王府的東北麵,西南麵便是後花園子和先前的幾個院落,前麵仍是王府前堂。
黛玉還在燈下看書,見水溶來了,吩咐人倒了清茶,自己幫他摘了玉帶,掛於床邊楠木香架。水溶探頭看了她桌上的書,笑說:“怎麽看起李義山來?”黛玉道:“剛才萌兒問了個句子,竟讓我佩服了,她又問李義山好在那裏,因我先前不甚喜歡他,所以趕緊找出來翻翻。”水溶坐下喝了口茶,問道:“這幾年你覺得身子怎麽樣,咳嗽的症候怎麽樣了?”黛玉見他忽然問起這個,便有些奇怪。
難不成太妃還在想納妾的事?
海棠、明豔、兔妹妹、家家、鴻歸----各位的留言我都記下了。
前段時間,因為趕寫《林黛玉和北靜王》那一篇,眼睛總盯在電腦上,好像起了些雲霧。
終於寫完後,醫生讓多休息。
感謝朋友們耐心,讓我慢慢寫下去。
好主意,俺也為他們著急了很久了,隻是不知妙妹妹能否成全?
對不起海棠妹妹,因為最近在一個學習班裏,每個星期有次小考---所以,唉,我知道,其實這也是個懶的借口。
我實在不是個努力的人。
我最近想寫點現代中國農村的故事,想了好久。
我想了個名字叫《小春的年》,是個中篇的長度,我想。
如果能象以前一樣一星期三更新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