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28)
2007 (129)
2008 (69)
2013 (3)
門那邊早有人把守住了,也是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岫煙的心慌亂如麻,暗暗痛罵著那陳婆子,覺
得煌煌烈日之下,竟然會落入一個預謀好的圈套,而自己已經會落入彀中,在這京城防範的重地,不算
是奇事麽?
怨自己無防備,怪自己太大意,雖然剛才已經有了預感,但還是沒能快一些跟定那陳婆子,究竟讓
她逃掉了。其實即便撕扯住她,恐怕也不能擺脫困境,自從進了這個大門,一切都不可逆轉了。
看官須知,那時候的女人和孩子都是人販子們買賣的大宗兒貨物,就連青壯男子也是會被買賣的。
換句話說,過去買賣人口是合法化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大批的像陳婆子這種官媒婆子的職業。
岫煙站住了,她反而冷靜下來,轉身走到那蟠龍大缸後麵,低頭看那裏麵的金鯉在輕輕遊動。大家
看她這樣,也鬆了勁,都想著這是一隻飛進金籠子裏的鳥兒,插翅也難飛出去了。這時那王大戶便從正
房裏搖著折扇出來,嘴裏說著:“你們這些下作的東西,怎麽敢對姑娘這麽著,還不快離了這裏?”那
幾個婆子便各自轉過身出去了。這裏王大戶走下台階站的近了些,對岫煙上下看了幾眼道:“姑娘果然
不同於他人,雖說陳婆子手段有些---可是我也是付給了她三百兩白花花的銀子的。”
岫煙心裏哆嗦著,臉麵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但她不說一句話,聽了自己被賣了三百兩銀子,她才
抬起頭來,望向那個王大戶。這位和自己父親年紀相近的男人還一臉的真誠,覺得岫煙的身價值了這個
價,也真是很高看她了。忽然看見岫煙那冷如冰魄的雙眼,實在不像一個世事未知的閨秀弱女,反而是
一位經曆了滄桑變故一般的女人模樣。王大戶心中想:這姑娘也許是位不好對付的人兒,要防備她尋死。
萬一她死了人財兩空,鬧不好還會吃上官司。
岫煙此刻是想到了死,但是這周圍都有人防備著,若是不能遂了心願,反而惹起他們的戒心,以後
再死就難了。那邊王大戶又道:“姑娘請到屋裏來,我有話說。”岫煙不動,冷冷地笑了一聲。王大戶
那邊低聲道:“我是實心實意地求姑娘的,隻因我太太抱病多年,膝下未成一子,曾納過幾房小妾,都
不甚如意,今日見到姑娘,才知道有緣份在此。我是想買一個知書禮的良家女來過消停的日子,所以請
姑娘多諒解我。”岫煙低頭想了一下,便微啟朱唇道:“先生這樣說倒有些誠意,既這樣,請容我先告
知我家裏父母,先生可按媒妁之言來求,那樣才可過消停日子,又何必多此一舉?想來那陳婆子隻顧自
己發財,害了我也害了先生。如果我一頭撞死在這裏,大家豈不是都著了那陳婆子的道兒?”
那王大戶靜聽岫煙的清清嗓音,一時著迷一般,覺得她說的有理。自己怕是多花了些冤枉錢。若按
媒禮告父母去求,未必不能得手。陳婆子說這邢家已經破落窮淨了,自己花上二百兩聘禮一定可以打動
邢家父母,再有一百兩銀子治了酒席,打些頭麵很定是夠的了,可這三百兩白白都讓那媒婆賺了去,卻
撂給了自己一個燙手的山芋,要勸她從了自己就難了。想到這裏,不由得有些悔恨。自己點頭道:“姑
娘果然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當初隻聽那陳婆娘說姑娘一定是不肯的,不得已才用了這個法子。現在聽姑
娘如此說,倒讓我後悔使用這個手段。如此我們都是被那喪了良心的婆子騙了。那麽請姑娘先移步進屋
子,告訴我你家住何處,我便著人告訴你父母去。”岫煙心裏一陣高興,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管了用處,
等父母來了,自己便可以脫離了苦海。於是隨王大戶走上台階,進房門坐於剛才坐過的繡凳上。
那王大戶讓進岫煙來之後,心裏一盤算:我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告訴了她的父母,這煮熟的
鴨子不就飛了麽?鬧不好她家人還會把我告了官,不管怎麽說我這叫強買民女啊。這樣想著,叫人給岫
煙送湯送水。岫煙自告訴了父母的地址道:“在城南鐵匠胡同,下手第三個小院子便是。我父親叫邢德
全。”王大戶叫了個管家在門口吩咐了一番,嘴裏說著讓馬上去,但又向管家使了眼色道:“快去找找
,找到了就說我家有請。”那管家心裏明鏡兒一般,連聲應著又說道:“老爺,這城南的地界兒我們都
不大熟悉,大家盡量找去,不過可能會耽擱些時間。”岫煙在裏麵聽了,也顧不得害羞,立刻走出門去
對管家道:“我和你們一起去。”那王大戶便著急道:“姑娘且進去,還是讓他們去,說實在話,你若
走了,難保還會回來,那時候我不好向你父母言聲兒。”岫煙見他伸手攔阻,自己倒退了一步,臉色通
紅,又氣又惱,卻明白這人的心思顧慮在他那邊是合理的。
眼看著那管家一溜煙奔出了院門,岫煙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悲傷。高興的是也許就可以見到自己的爹
娘,悲傷的是此時沒有能夠逃出去,也許永遠也逃不出去了。
自從岫煙和陳婆子出了門,岫煙娘就開始焦躁不安起來。她不能做活計,自己不時站在門口往大門
那邊望著。她和邢大舅親眼看著陳婆子的兒子帶了東西出門去,還問候人家說:“怎麽不等你娘送你呢
?”那陳大郎笑眯眯地道:“不能等了,再晚了投不上大車店。”大舅親自幫他把行李背出巷子口。這
之後,這個小院子便沉寂下來。直到夕陽西下,天漸漸黑透,再也沒有等來陳婆子和岫煙。邢大舅兩口
子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在巷子裏進出。最後還是岫煙娘說:看看她家還有什麽。不看不知道,一看
兩個人都傻了眼。那小屋已經空了,炕上炕下連個布片子草棍兒都沒有。岫煙娘開始還鎮定地叫大舅去
五裏外的房東家去問,等大舅一臉悲痛沮喪地回來說,前天那賊婆娘就全退了租,房東還說這兩天再招
租給別人,明天就來人看房子。岫煙娘聽大舅說完,立刻就昏倒在巷子口那兒了。
邢大舅知道自己家被惡人算計了,這輩子難說再能見到那唯一的女兒。他把岫煙娘抱回屋裏,守著
她也不敢出門去。邢大舅忍不住掉下淚來:自來到京都,先靠著賈家的威勢過活,自己和賈珍幾個紈絝
子弟整天花天酒地,眠花宿柳,比在南邊的時候還樂趣十倍。自從賈母做保把煙兒許給薛家,自己心裏
更是覺得京都是養老的地方了,竟沒想過還要留著後路,更從未想到眼睜睜被人拐騙去自己如花似玉的
女兒。說到底還是自己和岫煙娘貪戀人家的富有,一心就借著給女兒找婆家讓全家尋靠山,不如女兒的
心堅決。如果就一門心思等那薛蝌回來,也不會讓人鑽了空子。
如今女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最可怕是被賣到娼門裏去倚門賣笑。以女兒那品德個性,必然會自戕
而死,老鴇子肯定會偷偷埋掉她,所以怕連屍首也見不到了。
大舅捶胸頓足大哭起來:這是自己做的孽,因果給了女兒。這兩年自己也坑過別人,除了沒害死過
人,但掠人錢財,寵妓女,淫孌童,也算無惡不作。大舅回憶完自己做過的事情,看岫煙娘還沒醒過來
,便搖搖晃晃站起身到灶前舀了半碗涼水用勺子喂了岫煙娘兩口水。自己嘟囔著道:“都說我是個傻大
舅,眾人的眼睛是亮的,我是個大傻子,我還是個老畜牲,現在該怎麽辦呢?”他想著要跑遍全城一家
家去尋女兒。可是如果岫煙被賣出城去,那就沒有辦法了,天下之大,沒處找去。忽然他想起那陳婆子
來京都的目的---她說過那個在吏部衙門裏做文書叫史利生的人---啊哈,我還算是個長了腦子的人!
邢大舅拍了自己的膝蓋笑著,立刻跑出門去。
有點像梁山泊聚義庭上排座次,不過是靠計算機,嗬嗬,很民主啊。這辦法好。
賀丁秀莊園上書架,祝雪兒和明豔一起來。老朋友的博克我都去轉。
估計如明豔如我所言, 係統定期更新.
二位繼續加油!
也許是UPDATE了一把, 重新排定座次.
謝謝你們。
發覺沒有,我的博克竟然跑到第三位的地方了,真是太意外,太不可思議了。
我以為我應該越來越往後麵去翻自己的博克了呢。
可能是文學城係統出了點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