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良辰靜夜心無塵,對花傾情恨有身。已知飛紅無悔意,手把枝頭數青春。聽風已見羽展翅,荊柯搖曳相握雲。明朝踏馬隨君去,來生相逢笑顏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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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宏華在北科大講座《金陵十二釵和通靈之說新解》jennyma轉貼

(2007-05-03 17:49:0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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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宏華北師大講座:解讀香菱一波三折的人生道路


  正值電視“紅樓選秀”活動塵囂日上之際,有一位學者卻深潛在“紅學”中作冷靜的思考和唯美的追求。在經曆了長時間的論證之後,4月14日,汪宏華終於在北京師範大學的講座中披露了《紅樓夢》人物香菱的結局,也就是按照曹雪芹的哲學理念能夠推導出的唯一結局。此前,在各種場合他對這個問題都笑而不答,三緘其口。

  汪宏華在他題為《從惜春學畫與香菱學詩探索人性化教育》的講座中指出,一部長篇小說除了主人公之外,往往還會有一個特殊人物,他雖然不是很主要,個性也不是很鮮明,但綜合素質卻非常高,尤其善於兼收並蓄。他在小說中存在的時間最長,最受作者偏寵,可謂部分地代表了作者真實的審美取向。《三國演義》中有趙雲,而《紅樓夢》中則是“細水長流”的香菱。她的人生道路在所有裙釵中最為曲折,也最富戲劇性。第一回寫英蓮失落,卻又並沒有像癩頭和尚預言的那樣完全消失,如“好防佳節元宵後,便是煙消火滅時”,而是先被拐子隱名埋姓養大,後被轉賣給馮、薛兩家。待進到賈府之後,寶釵才重新替她取名為香菱,總算是過了一段平穩的日子。但到第80回她又被夏金桂改名為秋菱了,至此秋風掃落葉,她的生命似乎真正進入了死胡同。對應於第五回的讖語“自從兩地生孤木(桂),致使香魂返故鄉。” 一般的理解是這之後的香菱肯定會被薛蟠、夏金桂整死。

  然而,命大的香菱還是沒有死。“香魂返故鄉”隻是預言她此後將失去一個女人芳香、美好的青春。判畫上的“蓮枯藕敗”對應“幹血之症”,即喪失生育能力,提前進入人生的衰敗階段。不過由於這種病並不是威脅生命的不治之症,加之有寶釵為他作貼身護衛,所以在過了一段戰戰兢兢的日子後她的人生又發生了新的轉折,枯木逢春,最終還完成了令所有讀者都感到意外而又狂喜的結局。她嫁給了她為之癡笑過的,肉麻過的……應驗了第六十二回泥土中埋藏的具有預讖意義的“夫妻蕙”與“並蒂菱”。也就是說它們終於還是在二人的心田裏複活了,如第六十三回寫香菱占花名兒時是掣了一根並蒂花,題著“聯春繞瑞”,上麵的詩是:“連理枝頭花正開”。雖然甄士隱當初沒有得到夢寐以求虛空的“通靈寶玉”(在士隱是象征兒子),但若幹年後卻被她的女兒以另一種方式實實在在地擁入了懷抱,迎進了家門。原來,甄英蓮分別是《紅樓夢》開頭和結尾的女主角,開頭她與“通靈寶玉”由於各種客觀原因而天各一方、雙雙隱去,結尾則通過他們的主觀努力而實現了珠聯璧合。

  我們知道,在小說的前半部分,寶玉的愛情是理欲分裂的或者說重影的,他的精神最傾向於黛玉,而肉體最傾向於襲人。那麽是誰幫助他完成了靈與肉的聚焦呢?是香菱。請看:一、當香菱師從黛玉,學有所成之後,寶玉說:“這正是‘地傑人靈’,老天生人再不虛賦性情的,我們成日歎說可惜他這麽個人竟俗了,誰知到底有今日。可見天地至公。”二、當香菱與襲人交換石榴裙,襲人將“髒衣服”拿走之後,寶玉“蹲在地下,將方才的夫妻蕙與並蒂菱用樹枝兒摳了一個坑,先抓些落花來鋪墊了,將這菱蕙安放好,又將些落花來掩了,方撮土平服……二人已走遠了數步,香菱複轉身回來叫住寶玉。寶玉不知有何話,紮著兩隻手,笑嘻嘻的轉來問:‘什麽?’香菱隻顧笑。”這些便是曹雪芹式的浪漫含蓄的“移情別戀”、“合二為一”。寶玉和香菱在驀然回首的那一刹那間,真愛的種子便深深紮在了各自的心底。

  汪宏華說到這裏已是掩飾不住內心的情緒,激動地說:“如果你也真正喜歡《紅樓夢》,那麽一定會為這一奇妙的結局而歡喜雀躍,禁不住要為香菱和寶玉祝福,為曹雪芹的生花妙筆喝彩。”

  大概誰也不曾料到,在《紅樓夢》所有裙釵中隻有我們癡癡呆呆的香菱在“萬豔同杯”、“千紅一窟”的宿命輪回中掙脫出來了,成為了生活的強者,成為曹雪芹理想中的新女性、新人類。其實這一切也仍在情理之中,應了寶釵和寶玉的話:“能夠像他這苦心就好了,學什麽有個不成的。”“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與之相應的新男兒則是寶玉,也就是小說開篇時出現的那位“堂堂須眉”。《紅樓夢》的虛擬作者賈寶玉是知恥而後勇,在家道衰敗之後過起了隱逸的生活,旁收雜學。當他開始寫《石頭記》這部“回憶錄”時,已然不是“誠不若彼裙釵”了,而是從一位寫作精致《芙蓉女兒誄》的翩翩少年長大成了百科全書式的文豪。

  汪宏華認為,悲情大師曹雪芹本質上是一位偉大的喜劇家,《紅樓夢》真正的旨意在於對人間喜劇的終極追求。判斷一個人有沒有研究透《紅樓夢》就隻需問他賈寶玉和香菱的結局就可以了,其他都無足輕重。曹雪芹對於半“出家”的賈敬都毫不留情地說是“箕裘頹墮皆從敬”,他怎麽還會教自己精心塑造的人物寶玉繼續“出家”呢?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嗎?既然隻有出家才能獲得解脫,那麽後半生同樣遭遇困窘的曹雪芹為什麽不“懸崖撒手”呢?豈不知小說開篇時的“我”就是寶玉本人。從邏輯上說,也隻有他才能“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隻有他才能“親自經曆”。之所以用這種倒敘手法就是為了告訴讀者賈寶玉的結局,而曹雪芹的名字則隻在悼紅軒以“編輯”的名義出現過。事情原本是如此簡單。

  但汪宏華同時又認為,對曹雪芹原意產生的所有誤解都不能責怪讀者,禍根還在於脂硯齋和高鶚。尤其是他們的追隨者,不但自己不獨立思考,還宣揚說《紅樓夢》可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活脫脫的一個瞎子摸象,愚己又愚人。須知《紅樓夢》之所以不寫完,是由曹雪芹的哲學思想和小說的特殊結構決定的,並不是後半部失傳或者是故意要留給人們天馬行空的主觀想象。《紅樓夢》是一部具有自足體係的文學作品,不是現如今飄拂不定的淺近小說,它的原意結局隻有一個。而它的作者曹雪芹則是一位誌在拯救人性的哲學家和文學家,而不是否定塵世、消極逃遁或勸人出家的頹廢寫手。即便是在夢幻中,曹雪芹也要將悲戚的現實翻轉過來,就像第七十六回妙玉為黛玉和湘雲續詩,幫助她們找回閨閣本來麵目的用意一樣。悲劇不僅不是《紅樓夢》的本意,也不是文學的本意。當代作家鐵凝也曾說,文學的使命是溫暖人類。曹雪芹、妙玉和鐵凝,英雄所見略同。而既然帶發修行的“檻外人”妙玉都拒絕“淒楚之句”,希望絕處逢生,那麽塵世之人就更應是熱愛生活,熱愛真理的,這也就注定了寶玉與香菱大團圓的結局很快就將在讀者心間激情上演。從此不用再無可奈何地接受高鶚將香菱扶正為薛蟠的正夫人的說法了。竟然還說她死於難產,為薛家延續了香火。何其頹墮!當然,從批判現實角度以及美學效果而言,還是像曹雪芹先悲後喜,且將喜劇結尾切斷、隱去的比較好。甄英蓮之所以沒有成為女主角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作者需要將自己真實的叛逆的人性哲學掩藏起來,此即“真事隱去”之真事的根本旨意。

  汪宏華在北科大講座《金陵十二釵和通靈之說新解》中,曾解析過香菱是所有“金陵十二釵”的“根源”、“母體”,由她在真與假之間穿插跑位而將正邪兩種氣性裂變出了各種類型的裙釵。而他在這次講座中又進一步解釋說,香菱最可貴的是她能夠以積極的態度麵對人生,化苦難為財富,抓住一切機會從各類裙釵身上吸收營養,去粗取精,去偽存真,重塑自我。為此,曹雪芹在香菱身上使用了很多技巧和機關,隨著香菱的命運轉折,關於她的讖言也在不停地作微妙的調整。她的一生大致經曆了五個階段。第一回之前是她幸福的幼兒時期——英蓮;第四回之前是她恐怖的童年時期——無名的丫頭;第八十回之前是她平穩的青春時期——香菱;第八十回之後是她槁木死灰時期——秋菱;最後則進入了她人生的第二春,與寶玉一起過著神瑛侍者和絳珠仙子一般的甜蜜生活。(此神話對應有多層寓意,但這是最後一層。)五個階段的幸與不幸呈前後對稱結構。另外從地位上說他倆也正好般配,因為此時的寶玉家道中落,已下降成了中等門戶的“詩書清貧之族”,是所謂的“逸士高人”。香菱在“金陵十二釵”中也是放在中等的“副冊”之中,她的身分貴賤隻發生過短期的振蕩,前後無實質性的變化。而且本次婚姻也都是他們人生中的第二次。(寶玉身處“公侯富貴之家”時娶的是史湘雲。湘雲的氣性是正邪矛盾體,不是香菱的正邪統一體,但她卻是寶玉人格完善進程中不可缺少的過渡。)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紅樓夢》還是關於香菱這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灰姑娘”的童話故事。

  汪宏華最後說,同學們,像香菱一樣努力學習吧,曹雪芹已經向我們證明後天的鍥而不舍、博采眾長是改變命運,完善自我的唯一道路。講座結束後,這位“紅學王子”還解答了同學們很多“紅樓”有關的問題,氣氛始終非常活躍。(北師大紅學會張玉磊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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