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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李僵
那日看望了寶玉等人,黛玉回到玉舍後,悶然而坐,心裏老覺得有鯁骨在喉一般。但這日子還是要這樣過下去,一晃又是兩天過去了。
這天傍晚時分,忽見水瑩神色慌張地跑進垂花門,黛玉納罕,今天原不是教課的日子,更何況這個時辰。隻聽水瑩跑近來道:“姐姐快走,我讓朱英叫王兄去了,姐姐快走!”黛玉不解,紫鵑那邊早如驚弓之鳥一般跳了起來,手腳利索,拽了黛玉就往屋裏跑。水瑩叫道:“怎麽進去了?快出來,我王嫂馬上就來了。”黛玉一下就愣住了,紫鵑更是驚怕,連連把黛玉往裏間屋裏屏風後麵的大紅木櫃子那邊推,嘴裏慌張道:“姑娘快,姑娘快!”黛玉定神想了,甩開紫鵑的手,正色道:“你怎麽了?為什麽怕?”水瑩也進來了,見她們兩個拉拉扯扯不清,急的跺腳道:“你們怎麽了?還不快點走啊!”,黛玉對水瑩道:“你也是,為什麽躲?北靜王妃來,自然要出去迎,躲什麽?難不成我們幾個做了什麽不好的事?”說完竟走出去,叫紫鵑拿出見客的大衣服來穿上,又命紫鵑擺好座位,準備好茶水。水瑩看她從容不迫,心裏也暗自敬佩起來,自己原是有些心虛了,但是王兄的情是擺在那裏的,這林姐姐究竟怎麽想,自己還不敢把握。王嫂這樣跑了來,不知是吉是凶。水瑩自己按耐住慌亂不解的心情,看著黛玉往前院迎去。
黛玉剛下了台階,就聽得前麵風聲颯颯,綾羅飄飄,一行人已經轉進垂花門裏。暮色中,隻見一位個子不高,身著輝煌彩緞,盤著金絲八寶明珠的高髻,細眉鳳目,麵含矜持威色的王妃走進來,她身後有四、五對宮女捧著各樣的器具,並幾個執著拂塵的太監,依次地跟進來,一時間,使這個小小後舍擁擠不堪。黛玉立刻跪下行禮,口中輕聲道:“民女林黛玉,給北靜王妃請安。”
北靜王妃李德齡目光精厲,唇角緊抿,麵無表情地看著黛玉的後背,半天沒說話。水瑩從屋子裏出來,看見了就笑道:“怎麽王嫂來這裏了?你今天也是來看我老師的麽,這幾天母親太妃也說要來呢,怎麽都來檢查我的功課?”水瑩原想混過去,但見北靜王妃隻抬頭看了水瑩一眼,又低眼看跪在地上的黛玉,還不吭聲。水瑩有些著急,踮了腳往門口看,這時王妃才開口道:“你起來。”又望向水瑩道:“怎麽,你哥哥快來了嗎?這樣子倒是見著的快。”說著自己就往屋裏走來。這邊黛玉慢慢起身,看見紫鵑急忙把門簾子打開,北靜王妃就和宮女們進去了,那幾個太監卻留在院子裏。
其實早先在賈府裏,有次給賈母祝壽,黛玉是見過北靜王妃的,隻是當時人多事雜,北靜王妃剛結婚不久,尊貴矜持,見的人事又多,隻認為她忘記了。其實王妃雖然看到那時的黛玉年小,但她那如姣花映水的容貌和晶玉無瑕般的氣質,自和其他姊妹不同,已經給她留下印象。現在又看到黛玉了,雖然她的身量高了,但變化更是如仙如幻。怪不得讓那個穩重的他也變成那個樣兒,王妃心裏麵酸楚憤恨起來。以前雖然來往過,但如今賈家已轟然倒塌,所有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即使她知道黛玉從何而來,為何在此,但也故作不知。
黛玉也走進了房間,看見北靜王妃早已坐在右麵的太師椅上,左右打量著這個屋子。見黛玉進來,李王妃還是毫無表情地看著她。黛玉神情閑淡從容地福了一福,自向一邊站著。卻見王妃向身邊的一個宮女遞了一個眼色,那宮女立刻帶了兩個宮女往黛玉住的裏間屋裏去了。紫鵑見了,想攔也不敢攔,看看黛玉神色凝重,但又安靜如常,也隻張了張口,把話咽了下去。
那邊水瑩看見了,心下極為不快,但現在這節骨眼上也不敢說什麽,隻道:“王嫂今兒得閑,怎麽到這裏來了?找什麽東西,還是找什麽人?”李妃嘴角擠出半個笑容:“你也得閑,這個時候還來,不怕母妃見不到你,要到處找你。”水瑩撅嘴道:“找我做什麽?左右我不過是圍著王府的院子轉罷了。”李妃拉著長音兒道:“是麽----,我怎麽聽說十幾天前,那兩天郡主跟著王爺到處找人,都找到了平安州去了,你哥哥還給你打圓場,說是去六殿下宮裏去找她姊妹玩去了,他們三個也跟著給你們兄妹兩個圓謊。這事兒是紙裏包不住火,不知以後母妃知道後會怎麽做,我是看不下去了,為了一個什麽人,把王家的尊貴都不要了,隻怕是鬼迷了心竅吧。”水瑩聽了臉漲的通紅,半天氣道:“王嫂說這些是什麽?我就是去找我林姐姐去了,我不想讓她走,又怎麽樣?”王妃看她那樣就笑道:“能怎麽樣?一家人自然是為了一家人的體麵,母妃不知道最好,就是知道了,她也不會把這事兒傳遍京城,隻是怕徐家知道罷了。”水瑩氣道:“王嫂不要動不動拿徐家的話噎我,打量我怕誰怎麽樣呢,你去告訴徐家,就說我去了一趟平安州,看他能怎樣?”王妃笑道:“你也是王家的郡主,還這麽小孩子氣的,去趟平安州有什麽?沒去蘇州就萬幸了。”
黛玉完全明白,她款款跪下道:“王妃郡主千萬不要為我這樣。原是我的不對,我不該私下就走了,沒有告訴郡主去向,她怕我有什麽意外,才去尋我。”
李王妃轉臉冷冷道:“你是何人?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呢。”
正這時,外麵有人說:“她是我給水瑩請的老師,你真的不知道麽?”說著話,就見北靜王水溶步伐穩健地走了進來,一屋子人都跪下了,隻水瑩跑過去拉住哥哥的胳膊。李王妃站起身來向水溶福了一福,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他,水溶也不理她,自向太師椅上坐下道:“水瑩回去,告訴母妃我就回府去了,不要擔心。”水瑩應了,向黛玉擠擠眼睛,便帶了人出去。北靜王又掃了一眼屋裏其它的人,紫鵑便帶頭領著下人們出去了。
這裏北靜王請黛玉起身,黛玉向王爺和王妃福了一福,自向那邊東麵教水瑩學習的裏屋而去,這裏就隻剩王爺和王妃他們兩個。北靜王道:“你還有什麽話,都說出來。”北靜王妃欲言又止,正這時那個在裏間屋裏的宮女出來,手裏捧了一張紙箋,戰戰兢兢地遞給王妃,然後就和其他宮女退出房間。王妃看了紙箋輕笑一聲,把紙遞給水溶道:“我才疏學淺,不明白這些是什麽意思。”北靜王拿過紙箋,一句句看了,臉色變幻不定道:“你一定明白,這原是一首絕命辭。”王妃道:“隻不知這句‘已知前生糾結怨,豈料今世枉多情。’說的都是誰。”北靜王道:“自是她說的人,你想讓我說麽?我不願說,你可以去猜。”王妃臉上掛著尷尬:“還有這句‘君心日日望明月’,‘風流至今獨鬼聽’都寫得好有興致,這都是些什麽意思呢?”北靜王道:“連著上下句你就明白了。”王妃笑道:“果然是風流人兒,也隻有風流的人懂,我們都是些愚笨無知的。聰明伶俐的人自是招人喜歡的了,王爺如今連朝都不上了,我們見不上,連皇上也見不上。國事家事都不顧了,不知這算什麽?”
北靜王看了王妃一眼道:“你不要幹涉我的事,皇上那裏我已經稟明了。”北靜王妃嗬嗬笑著,笑聲裏有些蒼涼之意:“王爺的事我哪裏敢多問?隻是為王爺的身體擔心罷了。如今宮裏和府裏,處處需要王爺,今日我若不來這裏,還是見不到王爺。這些日子,王爺卻不知為了什麽事什麽人來回奔走,使銀子也罷了,如今還搭上臉麵上的事。現在滿城裏人都知道王爺和南王府世子爭起人來,什麽好物兒,這樣巴巴的-----”
沒說完,北靜王呼地站起身來道:“你有話,回去說,一會兒到母親太妃那裏,咱們再理論,這裏王妃沒有找到什麽東西罷,如此請王妃去罷。”
北靜王妃低聲道:“我能找到什麽?人我都找不到,這張紙片子,能說出什麽來?還是--”話未說完,緩緩起身,叫進來一個宮女,扶了她的肩頭,往門口去。走到門口,又回身望了北靜王道:“王爺說要回去,什麽時候?”北靜王站起來道:“各自走路,總會見麵。我還有事,王妃先請。”王妃道:“王爺事情自然是多的,隻不過不要忘了自己說的話。”見北靜王陰著臉地背過身去,張了口竟沒敢再說下去,慢慢地自領著眾人離去了。
"說是去六殿下宮裏去找她姊妹玩去了,他們三個也跟著給你們兄
妹兩個圓謊"
Shui Rong lied to help his sister out. 六殿下 has two sisters like Shui Ying's age, totally 3 people.
這節寫得很傳神。
心裏老覺得有鯁骨在喉一般-->老覺得如鯁在喉。
我怎麽聽說十幾天前,那兩天郡主跟著王爺到處找人,都找到了平安州去了,你哥
哥還給你打圓場,說是去六殿下宮裏去找她姊妹玩去了,他們三個也跟著給你們兄
妹兩個圓謊。--這句沒看懂。
郵地址以便請教﹖
喜不喜歡,隨人說去吧!
那些隨便批評別人的人,是不明白寫作的艱難。我也試過寫過小文,上傳文章後,可用惶恐不安來形容當時的心情,不停地更新資料,希望第一時間知道別人的回應。雖然明知不能得到全部人的認同和讚賞,但亦希望批評不要太尖酸。所以現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還有一批忠實的支持者,希望你能繼續寫下去。
讓我們林妹妹能在你的筆下得到幸福的人生。
寫文是件極耗時間,腦力和體力的事。光是提筆前的沉澱心緒,進入狀態就要起碼半小時。但是,我們還有工作,老公,孩子一大堆事。一天盡完該盡的義務後,人都要累垮了。能堅持寫作,實在是非常可敬的一件事。
你的文立意很新,文筆精致流暢,實在不可多得。感謝你為我們奉獻的精神食糧。
期待你的下文,但是別寫文太累傷身。
謝謝你們的支持!
P.S. I just registered to show my support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