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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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的BLOG] 命運的一課 (ZT)

(2007-06-09 01:00:56) 下一個




(轉自楊瀾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u/477614640100053q )

      黃霑先生生前接受我的采訪時曾說,當一場盛大的演出之後,狂熱的觀眾散去了,華麗的布景撤下了,耀眼的明星們回家了,場內隻剩下一盞照明的工作燈。這時,你走上舞台,在一片寂靜冷清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聽到自己的回聲。那是很恐怖的!你試過嗎?我試過兩次。他像個想嚇唬別人、結果自己被嚇著了小孩子,誇張地睜大雙眼。頓了一下,調皮地大笑起來,沙啞的笑聲既是自嘲,也帶著些無奈。以黃霑的熱情豪邁與超然出世,尚不敢麵對這繁華之後的空寂,演藝圈的紅男綠女們不能免俗,還有什麽奇怪的呢?

 

那散場後的舞台,你獨自站上去過嗎?

但遲早,你會站那麽一回。早站,比晚站好。

此刻,你還紅著。那散場後的故事是某種禁忌。名與利糾纏在一起,永遠隻有一步之遙。經紀人和票房,讓你總是感到自己應該工作得更努力,還有無數迷戀你又隨時準備撕碎你的“粉絲”,以及為你在生活中分配了角色,如果你拎不清就隻好親自動手把你扮上的娛樂版編輯······混亂、忙碌、來不及想什麽。浪奔浪流,泥沙滾滾而下,誰能不隨波逐流。有一位美國戰地記者對我說:“年輕時,你不懂害怕,以為自己是不朽的。”但遲早,命運要給你上那麽一課,早上,比晚上好。

 

以下,是幾位影視圈紅人的課程表:

趙寶剛:上課時間:1970年至1982年,時任北京鋼鐵廠翻砂工,業餘文藝愛好者,因數次報考藝術院校不中,苦悶中,於深夜獨自在天安門廣場數腳下方磚,直至天明。人稱“言情大師”的他,對那段日子的回憶好像並不太浪漫。

何翼平:上課時間:青少年時代因父親曾任國民黨軍官而受“進步”同學排斥,隻有付諸紙筆,迷上寫作。後又到陝西插隊,在黃土高坡上揮汗如雨,以望梅止渴的精神幻想一杯“加了冰的果汁”,同時開始戲劇創作,第一批觀眾可不是坐在“人藝”的禮堂裏,而是蹲在窯洞前的麥場上。30年後故地重遊,淚滿衣衫。

何平:上課時間:21歲時沒被電影學院錄取,幾乎心灰意冷。幹過電影攝製組裏最不起眼的工種。扛上攝影機後主要投身於科教影片,如鮑魚是如何培育繁殖的,趴在海水裏拍鮑魚產卵,一定是對耐心和技術的雙重考驗。那時的他,是否已經開始勾勒《雙旗鎮刀客》和《天地英雄》的壯烈圖卷?

田壯壯:上課時間:文革時間,父母被打倒。半大小子臨下鄉之前到“牛棚”與父親告別。父親隔著柵欄一言不發,注視著他。那凝固的分秒中,兒子在父親的眼光裏讀懂了許多。來時,他是孩子;走時,他已長大成人。

哦,對了還有補課時間:20世紀90年代中葉起的十年,複出後,人沒什麽火氣了,對誰都很理解。

劉歡:上課時間:有誰還記得他曾被央視“封殺”過?他不平,他闖過辦公室。電視台不讓上,舞台總是開放的吧!他在舞台上找到唱歌原本的味道。

趙薇:上課時間:2001年“軍旗裝事件”使愛國熱情加非理性宣泄的觀眾,排山倒海的架式把“小燕子”嚇壞了。還是那些愛我的人嗎?幾天前他們還為我的一張簽名照而瘋狂;今天,他們的嘴裏卻發出致命的詛咒。從那之後,趙薇成熟了,她的成熟是在高溫高壓下速成的。

 

 

如果你問章子怡、徐靜蕾,她們會告訴你她們在學生時代受到的老師經意不經意的傷害。以我的經驗,那還不算上課,還不是痛到心裏,迷惘無助的那種。當然,或許她們已經上過課了,隻是你我不知道罷了;又或許,她們的課不是急風暴雨式的,而是循序漸進式的,那是另外一種壓力。

上課時間是無法預測的,但課上得總有些來由,在這期間你得使勁兒地夠著腳下的土地——曾經多想飛離它,而此時隻有它最可依靠。它也許是愛情,也許是親情,也許,就是那種被稱為藝術的東西。

“我過去抽煙抽得好凶,現在不抽了,自從得知自己得了癌症,我就戒了。我太太好愛我,為了她,我要多活幾年。”黃霑曾這樣對我說。我相信,站過空舞台的人,就會知道人生的戲也有謝幕的一天。但在台上的每一分鍾都要盡心演出,那是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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