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附近一家店發現的,很好的冬炎湯,裏麵的大蝦真的可以叫大蝦的。
鱔魚飯也很好,滾燙燙的,有一點點像韓國石鍋拌飯呢。裏麵居然放了很臭很臭的魚,一下子湧起很多很多回憶。
很小的時候我聽媽媽過過,臭肉是萬萬不可以吃的,但是臭掉的魚可以吃,而且臭魚是上上的美味。媽媽每次還會感歎,提起我從未見過的她的奶奶,最愛吃臭魚,即使新鮮的魚也喜歡將其放到臭味熏天然後煎來吃。我現在發現媽媽說話應該是非常有感染力的那一類,而且表情很生動。於是那個臭魚的味道,以及她的奶奶的這個獨特嗜好深深印在了我的心裏麵。
小時候偶爾幾次,我也親自吃到過臭魚,剛開始覺得異常惡心。但是媽媽不這樣認為,她總是怕浪費了,看到我一臉惡心的神色就用她的奶奶的那一嗜好來打動我,企圖使我理解為吃臭魚真的是一種享受,因為,媽媽的家庭從前是很紅火的,我的外公那時也做著一個小官呢。外公的媽媽自然是女憑子貴的,處處壓迫著她可憐的媳婦兒,也就是我的外婆。所以可以想象,媽媽的奶奶愛吃的臭魚自然不能算是一般的食物,至少,我不應該覺得惡心的。
可憐的我就在母親每每的悼念中洗了腦,看到她翻撥著臭魚,臉上因回憶而變得柔和、生動的眼神和嘴角,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傻呆呆地撥拉著筷子,在臭魚碗裏翻了翻,再翻——企圖揀到一點更美味的臭魚肉末。每每這樣,年複一年,我已經習慣了它的味道。現在隻要觸及臭魚,我的腦海裏翻騰的是我那從未見過麵的太婆婆捧著一碗金黃冒油的臭魚幸福的樣子。
我一邊吃鱔魚飯,一邊揀裏麵的臭魚來吃,可惜那裏麵的臭魚粒太微小了,怎麽也揀不著。和老公說,他反駁我說那個不是臭魚,是鹹魚,還是一種什麽什麽牌鹹魚。。我聽著聽著就失神了,怎麽可能呢,明明是臭魚怎麽變了鹹魚?不一樣的吧。他終於在我的怔怔裏停止了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