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本來很早就盼望周五到來,連這天穿什麽衣服,去哪裏玩,我都在沒有顧客而發呆的時間裏打算好了.結果卻是這樣,牙痛!而且是前所未有過的痛.

這顆壞牙噢,從小六開始折磨我.會考前幾個月開始,無日無夜的疼痛讓我寢食難安,會考最終還是過了,不過浪費了太多自來水.因為太痛了,我每晚守在一個水桶旁呆著,不停地含冷水來麻痹牙上的神經,才會不覺得那樣痛,水熱了麻痹作用過了,又痛起來,隻好吐掉再含,大半個晚上就是重複這樣的過程.有時太難受,我瞪著早已疲憊不堪的雙眼,抬頭,偶然看到天上那盤月亮,從暗到明,又從明到暗.

媽媽不忍看我這般難受,卻也沒有辦法,帶我去了最好的中醫院,開了一包味道古怪的藥粉,痛的時候塞到牙齒的洞裏.每次放進去之前我就開始嚎叫,苦如黃連,辣得我睜不開眼,那股嗆人的味道,至今想來還心有餘悸.

牙痛就一直這樣拖下來,好了幾天又犯,直到高二那年,我放月假回家,像條死狗一樣.又是牙痛時!徹底打敗了我.媽媽不知聽誰說也是牙痛,去醫院補牙了就好了.她很激動地告訴我,我雖然心裏無動於衷還不得不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並非我的錯,實在是這老毛病跟我太久,我根本不相信有什麽辦法讓它遠離我了.那種絲絲扯扯的長痛真是讓我刻苦銘心.

後來還是去了,媽媽騎車,帶著腮幫子腫成個桃的我.醫生卻說現在不能做任何事情,先開消炎藥,消腫吧,等牙齒不痛了再來吧.媽媽頓時蔫了,不痛了再來?不痛了還來做什麽,現在痛成這樣子居然就開點消炎藥打發了?我看那單子上消炎藥的牌子挺多,著實不便宜,於是自作主張兩手空空地回家了.媽媽說不會有問題吧,我保證說沒有沒有,他都說了,痛的時候腫的時候不能補牙,我們在家裏多呆幾天,腫消下去其實就沒問題,再來補牙,耐心等就是.

後來去了好幾次,牙齒也終於補好了,基本沒有再痛過.偶爾一年中感冒時因為抵抗力下降,有那樣一兩次輕微發炎,也是一下就過了.可是媽媽還是經常詢問那顆亂牙的狀況,在來新之前,她還反複提醒我那顆牙怎樣了,一定好好去檢查一下.我知道,在媽媽心裏,給我補牙的那醫生無疑是華佗再世,世界上隻有他才能治好我的牙痛,所以一定要去他那裏確認沒事才能放心.為此,我還在心裏嘲笑媽媽的老土.現在終於後悔沒有聽媽媽的話,雖然新加坡遍地有相當不錯的牙科診所,可是我怕怕的卻不敢進去,太昂貴了.補一顆牙就要50元,牙補好了不痛了心還痛呢.媽媽真是英明!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點.

昨天晚上實在痛得受不了,居然起身坐了起來,眼淚灑了一床.老公朝天睡得小豬一樣,要是平時看到他那副傻樣,我肯定偷笑整他了,現在,唉

今晚不敢靠近床還是,怕了痛的感覺,在這裏能熬多久熬就多久,實在太困就可以忘記疼痛了,老公說的.明天看牙,乖乖讓牙醫宰吧,以後都要堅持用牙線,小心照看每一顆來之不易的牙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