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是兩年來我自己一個人睡,覺得房子一下子靜了好多,好冷清。身邊沒了蘇菲,覺得就象少了半邊身子一樣,我收拾好心情,想著以後就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了,應該適應一下單身的生活了。
迷迷糊糊的睡到清晨5點多,突然給一陣開門的聲音弄醒了,我一想,應該是蘇菲,因為隻有她有鑰匙。果然我抬頭就看見她出現在睡房門口,她不聲不響的就走過來躺在我的身旁,幽幽的說昨晚在老太婆家裏好難受,好寂寞,那老太婆很多限製,這樣不許那樣不許,九點之後就不給用電話了。她說她想起本來和我在自己溫暖的屋子裏,突然覺得一個人好慘,好委屈,一晚沒睡,所以天沒大亮就忍不住跑回來了。她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我聽她這麽說,心裏也很傷感,把她摟過來,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輕輕的安慰她,很自然地我們又熱烈做愛了。不過這次的感覺有點悲涼,我們兩個好像都在拚命想抓著就要失去的東西一樣,心情很複雜,蘇菲一邊流著淚一邊說:來,狠狠地撞我幾下。我隱隱覺得她是要把這一刻銘記在心,因為她一直很喜歡我那樣狂野地抽她。我雙手握住她的兩個腳腕,同時舉起她的兩條腿,我跪著就那樣狠狠的撞擊,蘇菲兩手牢牢抓住床頭的靠背,迎受我一下重於一下的衝擊,仿佛要把這兩年的記憶都撞進心坎裏去。
我終於沒開口叫她搬回來住,我去上班的時候蘇菲還在甜睡。後來在公司我接到了她的電話,她說:我把鑰匙留在你的屋子裏了,以後你自己一個人好好過。我聽著她的電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心裏在無聲的叫喊著:別,別走啊。可是我終於沒喊出來,心裏是那樣想,口裏卻不爭氣地跟她說再見,叫她自己好好保重。分手不需要理由,可能我們都幼稚;可能我們都不甘心;又或者我們都想著外麵會有更精彩的世界等著我們。
就那樣我們告別了兩年的同居生活,而我自己也在BURWOOD租了一個單套間獨居。
蘇菲終究沒能堅持在那老房子裏住下去,後來她搬去和同學一起租了一個公寓。畢業後她去了香港一段時間,聽說是在一個律師樓裏工作,後來又回到了悉尼,在唐人街一個旅行社工作,聽說還當上了經理。
5年後,有一次我在街上偶然碰見她,我們驚奇地互相問好,她沒怎麽變,她說也結婚有了一個孩子了,我說我曾經匿名寄過一個生日卡給你,你收到了嗎? 她顯得有些驚奇,好像記得那樣,就說原來是你寄的啊?我說是啊,你看看我多有心。她有點不悅的回應說,哼,你有心?然後就扭頭看別處。我知道她心裏還在怨恨我,就匆匆幾句,然後告別了。我知道在她的笑容底下還是怨恨我的,因為那時候我傷了她太多的心,她一心一意想跟我再續前緣,而我卻決定放棄,到如今,我都不斷為了放棄蘇菲這個紅顏知己而深深後悔。不過我卻為她有了好的歸宿而高興。
回首往事,苦樂參半。足夠的快樂令人歡愉,足夠的經曆令人變得強壯,太多的傷感令人變得感性。人生隻有短短的幾十年,一切引起我們煩惱的東西都是孽障,都是假象。個人不重要,別人也不重要;過去不重要,將來也不重要;唯一重要的,隻是眼前的歡樂,懂得這道理,才能有快樂的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