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這個字就是這兩周來每天出現最多的話題。
連場大雨,紐省內陸多處遭水淹,從電視鏡頭看到,原來熟識的澳洲內陸風光,此刻都成了一個一個“洪澤湖”,其中,Hunter Valley地區的水災情況尤其嚴重,不但無數房屋被淹,而且還失去了一些寶貴的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溫室效應的原因,這兩年的氣候反差真是有目共睹,剛剛還說到處都鬧幹旱,三級製水措施全麵實行,弄得花園澆不得,車也洗不得,滿大街的車都看似蒙頭垢麵的樣子。更有甚者,傳說悉尼賴以為生的Warragamba Dam水庫也快見底了,弄得有關人等望水欲穿。
豈料一轉眼,這滂沱大雨就接踵而至了。記得上星期我的車壞了,叫了拖車,在回程的路上我和那個澳洲人司機聊起了天,陌生人當然是從天氣聊起了,我說這兩天雨好大啊,幸好這會兒停了,要不你的作業也不容易。剛剛說完我就預感他會說什麽,果然,他就說:我們需要這雨。我知道失言了,在澳洲,對於停雨是不能表現得很慶幸的樣子,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們需要水。不過當時我也暗自在想,這雨是需要,不過千萬別來太多就好。
意猶在耳,果然老天爺就非常慷慨地倒了一大缸子水下來,多過我們需要的了。
看到Hunter Valley水淹,引起了我比較多的關注,這是因為在某年某月的某個深秋,我開車載著吳姓紅顏去Valley裏麵某個度假農場,過了一個愉快而浪漫的複活節。還記得,驅車在那些鄉間公路上,兩旁都是美麗的田園風光,偶有白色的綿羊在遠方的山坡上若隱若現,天空是湛藍湛藍的,天邊的幾朵白雲和山坡上的綿羊相映成趣,一切是那麽安祥,隻有汽車跑在路上沙沙的聲音。吳紅顏被這景色陶醉了,初相識的她忍不住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Hunter Valley本是一個山明水秀的以釀酒為主的地方,因為連年幹旱,加上全球化的因素,原先以釀酒或種莊稼或以畜牧業為生的農民因為競爭太大,難以獲得所需的利潤,因此很多都改行發展別的行業,開發旅遊度假是其中一種,我們去的這家莊園就是其中一個。
這個莊園占地有好幾百公頃,原來是以種小麥和畜牧業為主的,現在已經不種莊稼了,畜牧業也停止了,隻留著一些剩下來的奶牛啊羊啊之類的,莊園主養來產奶和做奶酪自足自給,還有養馬,是用來做旅遊給客人騎的。
來到莊園,放眼望去,主人的房子和一些度假房屋座落在幾個山坡之間,荒廢了的田野被欄杆隔成一個一個方塊,一些牛羊在悠閑地吃草,一條幾近幹枯了的河床,隻有一小股水流在苟延殘喘般慢慢淌著,看來,這地方真是被幹旱害苦了。
莊園主叫Bob, 他的夫人叫Sue, 是一對典型的澳洲人,樸實,和藹和不失風趣,他們的兒女都長大各自離家到大城市工作了。隻有他們夫婦兩個在這裏,由於幹旱,舍棄了莊稼,把莊園變為有鄉村風味的度假村,他們在莊園的四周建了好幾個生活設備齊全的Cottage,可以接待一家大小,也可以接待二人世界。收入反而比種莊稼好。
我們被安排到半山坡上的一個很隱密的Cottage裏,車子直接開上去停在前麵,四周都是樹林圍著。白天,和心愛的人坐在屋前的露台上,來杯香濃的咖啡,山風微微吹過,不知名的鳥兒在樹上唱歌,望著天邊的晚霞漸漸隱去,令人心曠神怡。晚上,萬籟俱寂,屋外,樹木被山風吹過,猶如低吟淺唱;屋內,壁爐燃燒的木頭發出曖味的溫暖,佳人在懷,兩情相閱,愛情就像雨水般溢出,浪漫的氣氛,令人銷魂蝕骨。此情此景,猶如處身天上人間。
在莊園度假的節目是很豐富有趣的,騎馬,是其中最有意思的項目,我們一幫由不同地方來的遊客,由一個當地人帶領,每人騎一匹馬,時而遊走在山間叢林,時而奔馳在廣闊的田野,累了就勒馬於山頭上,遠眺起伏的山巒,讓微風吹拂麵龐,那種寫意,非筆墨可以形容。
吳紅顏本身屬馬,身材也高大,所以初次體驗騎馬的她倒也得心應手,我自己已經騎馬無數,所以也操控自如,同行的一個日本女孩,長得黑黑實實,她是和澳洲男朋友來的,騎術更加精湛,看著她偶而在草原上策馬狂奔,我們都替她捏一把汗,但是她回來的時候紅撲撲的俏臉上總是掛著滿足的笑容,可知她是非常享受這種在澳洲大地上奔馳的體驗的。
還有一個節目就是主人Bob開著他的越野四驅車載著我和紅顏體驗驚險的越野路程,隻見這車逢山越山,逢水過水,爬坡的時候幾乎是60度角,我們都暗自擔心這車會不會做個後空翻,而Bob卻照樣談笑風生。不覺間已經爬到坡頂,眼前豁然開朗,原來山後麵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鮮紅的落日在地平線上把大地映得金光燦爛, 這樣的美景,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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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雨,還是不斷的下,在未來的一個星期裏,天氣預報將有更多的降雨,不知道老Bob的莊園是否也被水淹了,還是將要被淹,兩個和藹的老人,是否別來無恙,雖然我們萍水相逢,但是我誠心祝福他們能夠安全渡過這個難關,因為那裏曾經有我美好的記憶。
不知道久違了的紅顏,是否也和我一樣,在這充滿雨水的季節,偶爾會想起遠方那美麗的Hunter Val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