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腿跑得就是快。去年的全家環法之旅還意猶未盡呢,今年假期就迫不及待的來了。
天公總是不作美,從入春起,陰雨就沒停過。全球一片熱潮,東南歐都熱死人了,而俺們這旮瘩,早晚卻要凍死個人,什麽世道嘛。看來今年的海邊度假要大打折扣了。陽光海灘就不要想了,頂多就當做逃離工作,喘口氣了。唉,活著不容易阿。
想想去年累的夠苦,一個人開車兜環法。每天下來,累得滿腦門金星燦爛的。今年就不幹傻事了。找一小島,美美的呆一周,老子也要舒服舒服啦。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遂邀兩朋友同行。出發的天還是陰陰的,不管了。隻要不幹活,下暴雨,咱都認了。
朋友陶子早有名言,他認識的人裏,俺的車技最差。所以素來暈車的他,還沒出城,幾個減速的小土包一過,就臉色殘白,叫苦連天了。本來要他看路的,看樣子指望不上了。還好上了高速,陶子的狀態逐漸恢複了點,帶病堅持工作了。
陶子是北方人,長得倒是白白嫩嫩的。而朋友阿帆則是江浙出品,黑黝黝的,像個北方大漢。出發的時候,來的晚了,隻好抱著登山包,擠在後麵。 3 個小時的車程,難為他了。
一路穿州過縣,順利到達小島。找到營地入住,已是午後了。出發前暗自念叨的咒語顯靈了。午飯一過,眾衰神退位,太陽神光芒萬丈的出來迎接俺們了。
天色很藍,純純的蔚藍,藍的讓人心醉了。偶而有雲飄過,白得也燦爛無邪。空氣裏,彌漫著懶洋洋的氣息。躺在泳池邊的躺椅上,陽光也很溫柔,好怕驚醒了俺們的沉醉。微熏在大西洋暖風裏,腦袋一下子空掉了。塵世煩憂,俱煙消雲散,內心的得意,怎可言傳阿。
女兒就像出了牢籠的鳥,在池子裏不停的跳來跳去。玩冷了,就到室內的溫水裏去。裏麵的小朋友更多,女兒更開心了。 外麵有一水滑梯,抱著女兒就上去了。 滑下來的時候,一下子被激起的水花嗆了,女兒再也不敢要俺抱了。但還不舍得離開,很羨慕的看著俺們幾個大男人在那裏尋找失落的童年。
幾個東方臉孔飄飄的在泳池裏,看得周圍度假的鬼子也驚訝不已。大概不多見吧,進島時給我們帶路的,還以為俺們是小日本呢。後悔沒有在身上和車上貼一麵國旗。
靠海當然要吃海了。晚餐主打當然是本地特產,生蠔之王 ------ 青蠔了。蠔的外形倒是普通,但是裏麵的蠔肉隱隱的有淡青色,味道當然鮮美。但是稱為生蠔之王,感覺有點過了,口感不如 plate 。好像美女一定要有點脾氣一樣,這個蠔好吃不好伺候。剛起開一個,就把手紮破了。唉,嘴饞是要付出代價的,美好的東西,更是如此。
有肴無酒是不過癮的。阿帆早就備下杜鬆子酒,口感當然不如五糧液。不過也不能對鬼子的釀酒技術要求太高了,有酒助興,馬馬虎虎,還說得過去吧。
海島的夜來了。營地靜靜的,幾家燈火微瀾。夜色如絹,沒有月光,星星更閃耀明亮。女兒早早睡去了,室內酒話也越聊越酣。嘴巴都不跟著腦袋走了,神思也傲遊婺外。已過午夜,出得室外,遙點北鬥七星,更覺神清氣爽。
興奮過度的直接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不來了。睡個大大的懶覺。趕到碼頭,已經錯過了遊船。遂海邊信馬遊韁。大西洋的海風還是很猛烈的,攜著高高的浪頭,撲岸而來。岸邊的沙灘細膩平坦,是小孩子的樂園。女兒和媽媽堆了個大大的城堡,又撿了許多漂亮的貝殼。天氣有些涼,不適合下水。但是有一個男孩,打開五彩的降落傘,在碧水藍天裏,開始了滑傘衝浪。穿越在浪峰之間的他,在俺們的眼裏,已經成了一道風景了。
阿帆和陶子就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是碧綠色還是藍色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最終在女兒的支持下,碧綠色方以 3 : 2 勝出。唉,又發現了兩個藍綠色盲。
夜未央,又是一輪臥席常談,焦點是愛情。這個話題百談不厭,雖對陶子來說,有點紙上談兵,但還是開卷有益的。
屋外閃電了,天空的一角,層層卷卷的雲,如羊群般撲了過來。雲層中電閃得如同煙火一樣,此起彼伏,卻聽不到雷聲。眼看著這邊清靜的夜色,幽幽的星辰,頃刻間被這鬼異的閃電驅趕的烏雲蓋住了。天上是誰,是牧雲女嗎,還是雷公雷母。唉,管他是誰,既然雨點都掉下來了,俺們還是洗洗睡吧。
起個大早,還是趕了晚集。到了碼頭,雙體帆船又滿員了。別無選擇,隻好乘普通的觀光渡船。碼頭停著一艘漂亮的雙體快船。陶子興奮的大叫,結果一問才知道,俺們是下一班。陶子的眼裏仍然閃爍著期盼的光芒,不過隨著下班船的到來,陶子的眼神徹底黯淡了。這是一艘普通漁船改裝的客船,醜陋的外形,惡劣的氣質,陶子的心一下子就被擊倒了。
天還是陰陰的,冷冷的海風夾著細雨,感覺有點冷。出了島,漸漸的浪湧起來了。船隨著浪上下顛簸著。阿帆不時的曬曬肚子裏的專業船舶知識,陶子倒也領教不少。不過更令陶子感興趣的是船在浪尖上穿越的感覺。雙體船的夢魘已經一掃而空,失重的快感,讓陶子像小孩子一樣開心。
巡洋回來,開車直撲島的另一端。參觀了一個斷垣殘牆的醜陋城堡,再奔森林殺去。林中一小徑,幽靜筆直,路上下起伏,如體操運動員抖起的絲帶。
路上無人無車,於是開足馬力,車就飄了起來。陶子興奮的叫著, HIGH 了起來。
路的盡頭是大西洋,沙灘綿延起伏至目光的盡頭。沒有遮擋,海風更猛了,卷起的浪花也有 1 米多高。阿帆戴上潛水鏡,已經不知蹤影了。陶子也在阿帆的鼓動下,跳到浪花間,爽歪歪了。
女兒照例又是堆城堡,這次是和爸爸。美麗的城堡堆起來後,女兒就開始追逐湧上沙灘的浪花,一遍又一遍的和浪花比賽著。
遊累了,躺在沙灘上,閉上眼睛。陽光溫柔的看護著我們,海風也輕撫俺們疲憊的軀體。靈魂就在這美麗的大西洋海邊升騰起來,甩掉僵硬的外殼,慮過世俗的沉澱,淨化著,淨化著。。。。。。
沒有什麽可以打擾我們的寧靜。不過,不過,幾步遠的無上裝美少女除外。
又是一個無眠夜。
曾幾何時,島上的燈塔指引著航船歸家的路。燈塔旁的圖片展,記錄了燈塔曆經百年的進化曆史。而如今,雖仍亮著燈,據阿帆講,雷達已經取代了燈塔的位置。招攬遊客生意,倒是燈塔的主要任務了。
燈塔有 50 米高,女兒第一個爬了上去。烈烈的海風,吹得人有些站立不穩。
下得塔來,遇到一老年自行車隊。車子新舊不一,但是裝備齊全,頭盔背包水壺一個都不少。 看樣子都是退休的老同誌,有些頭發都花白了,步履蹣跚的。不過分明能夠感覺到他們年輕的心在跳動著。看看我們自己,還算年輕的軀體裏,裝著個老態的心。真不知道,等俺們老的時候,會是個什麽熊樣。
時間的小腿又跑了起來。離別的時候到了。回來順路參觀了一個海港小城。阿帆興致十足的問當地的法國人一個問題:二戰時的德國海軍基地在哪裏?答案是得到了,但是免費外帶一頓冷眼和不耐煩,還有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羞愧難當。隨後阿帆才反應過來,這裏是二戰時德國的最後一個據點,法國從來沒有攻下來過,隨著德國的投降,法國人才收回這個港口。
下雨天留客,於是雨就來了。還不是一般的熱情,密密的雨點直往身上招呼,像進了 國內 批發市場的感覺,誰都要拉你一下,不管認不認識。這樣的好客不留也罷,收拾起心情,上路。
回來了,除了累,還是累。看來度假也是個體力活。
陶子 20 多年暈車的病根徹底被俺治好了。就診費還沒收,等這小子將來開公司了,俺們要收幹股,立此存照。
這小子還用了俺閨女的半瓶防曬油。看在將來收幹股的份上,不和他計較了。
阿帆帶了一付弓箭,怎麽帶去的,怎麽帶回來了。根本就忘了拿出來玩。
女兒遊泳上癮了,現在 嘴裏 天天喊:我是小畫家,我要學遊泳!
老婆對此次活動很滿意,看著曬黑的皮膚,不停的照鏡子,開始自誇自話了。
俺呢,除了寫點文字,還在不停的想,下次度假,怎麽可以不這麽累呢?
營地的泳池
陶子的英姿
碼頭邊的小店
文字情趣都幾佳,讀來能上癮!
新年快樂,健康,平安!
這周末又要出去玩了,孩子還沒有緩過來呢。
照片壓縮了一下,半夜了,結果也沒注意,搞得太小了。過幾天改回來。
最喜歡你的遊記,有情、有景、有心情,玩得開心就好:))
照片為什麽這麽小?看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