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

我隨便貼貼,你隨便看看----抄自《人間指南》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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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死樣本

(2008-06-29 22:53:42) 下一個
溫州炒房團猝死樣本 巔峰時刻日賺百萬
http://www.backchina.com/newspage/2008/06/29/160820.shtml

倍可親(backchina.com)現在想起來,許同依然清楚風險在哪裏,他不明白的是當時膽子怎麽那麽大!貨幣政策步步從緊,民間借貸利息高企,調控風向越來越嚴厲。

  臉上的血道隱隱發紅。

  這讓身材瘦弱的許同(化名)看起來多少有些凶悍。

  他是溫州瑞安一個地道的農民,3年間他呼朋喚友,攜上億資金闖蕩了國內大部分一線城市,不停地批量買賣房子,所到之處房價飆升,離開時已是獲利豐厚。

  如今,他似乎又回到了起點,炒房掙的錢悉數被套,分崩離析的炒房團則恩怨糾纏。曾把600萬交給許同代為炒房的表弟因分不到紅成了仇人,一周前還遣弟媳來興師問罪,並順便撓了他的臉。

  記者6月25日能聽到許同講他近乎傳奇的故事非常不容易:經一位浸淫業內多年的人士介紹,保證隱藏一切真實身份。

  盡管這可能隻是千百個溫州炒房團中平常的一件,揭露的恰是溫州炒房團猝死的一個完整樣本,背後則是無數人財富合謀的遊戲。

  “你是坐火車來的吧!從麗水到溫州路上需要穿過無數隧道。我曾經鑽了很多隧道,但那時知道陽光就在不遠的前麵。現在卻進入了一個漫長的黑暗,說不定沒有終點。”許同見到記者這樣開場。

  29套房砸在手裏

  許同的家在瑞安一個鎮的城邊上,三層小樓,破舊缺少維修,和周圍的房子比起來顯得寒酸,唯有門前的一片水域稍微光鮮。

  “我在外麵買的房子哪個都比這個好,但從來沒住過。”許同在家裏和記者接上頭後隻說了幾句話,就急忙“轉移”,“不能讓鄰居看到記者,也不能讓他們堵住我。”

  他們指的是許同曾經的親朋,如今的債權人。

  地點轉移到了5裏開外的一條采沙船上。許同說除了種幾畝菜地,這是他惟一的實業。

  先點了顆煙,沒抽幾口就狠狠地掐滅,重新點燃後,許同語氣無力。

  現在他手上的欠款有3000萬。

  先不說曾經跟隨他四處炒房,但盈虧自負的20多戶鄉鄰在6000餘萬元的生意慘淡被套後,經常找他訴苦的瑣事,單從別人手上借的現金就是3000萬。

  他抽著煙一筆筆數:5個親戚共借了1800萬,形式拆借,按時間長短,2分、3分、5分利都有;一個朋友處借了1200萬,月利5分,而這個朋友的錢是單位十多個同事集的資。

  加上自有資金1200萬,砸在房子上的錢有4000多萬。

  怎麽砸的?許同換了顆煙才講了下來。

  2007年8月之後進的20套房子全在手裏出不了貨。之前存放的9套,也壓下來了。許同不得不關心的是:那時調控空前嚴厲,保障住房、二套房貸、貨幣從緊,道道都是必殺令。

  原本在去年5月,許同已感受到了房價飛漲背後的風險,賣出了大部分房子,可觀察3個月後看到房價依然堅挺,又花高價再次買進,誰知這次卻接了市場接力的最後一棒,沒有人接棒,他一直跑到現在仍看不到結束。

  代價是,本金全在裏麵,連以前的盈利也在裏麵。

  日賺百萬的幸福時光

  許同更願意回憶過往,仍煙不離口。

  相比之下,他2005年開始炒房時,已晚了周圍人很多步。而此時,針對房地產的調控正層層加碼,房價卻越調越高。

  先是拿出200萬積蓄在不遠的杭州試了一把,半年就賺了50萬,錢比辛苦采沙好賺多了。回到村裏就引來了許多羨慕,同時還引來了入夥資金。

  之後他與同鄉8個人攜2000萬本金殺入上海樓市,看好浦東一處剛開盤的高檔公寓後,全資進入,兩個月後轉手,盈利就高達25%。

  接下來,南下廣州、深圳,北上北京、大連,本金加上盈利滾加最大時資產上億,炒房團也有20多人,幾乎像所有炒房團一樣,看中的樓盤則批量買入,接著一麵簡單考察下一個項目,一麵觀察行情,一旦有利可圖,就開始到中介掛牌出售。

  許同最深的記憶是,在2007年5月他一口氣賣出十幾套房子之前,是真的不愁賣,且價格不斷加碼,連中介都主動要求提價。

  他在北京美景東方的6套房子出售時價格是14000元,而6個月前買入價僅9900元。就在掛牌的3天裏,他就連提了兩次價。

  那時,許同一天就賣幾套房子,細數下來,盈利就有幾百萬。親朋好友主動找上門來給他錢的人一天就有幾撥。他像所有炒房團一樣在享受炒房暴利的同時,獲得信任和尊重。

  他同時也在羨慕比他賺錢更多的大戶,他們的資金動不動就幾個億,甚至還有數百億的財團。

  大胃口讓許同對於風險置若罔聞。

  炒作空間不複存在

  現在想起來,許同依然清楚風(博客)險在哪裏,他不明白的是當時膽子怎麽那麽大!貨幣政策步步從緊,民間借貸利息高企,調控風向越來越嚴厲。

  暴利衝昏了頭腦,去年9月,當他把原本賺得盆滿缽滿的所有資金再次換成房子後,才突然感覺到就沒了底氣。

  事實上,在廣州富力又一城的房子拿到還不滿一個月,房本還沒到手他就有些反悔地找買家了,價格當然定得要高,結果第一次嚐到了失敗。

  這時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周圍,老鄉、同行,甚至開發商都在準備把房子出手,而願意買房的人一下子開始了觀望。

  他隱隱地感到事情不妙,就在那時他愁得抽起了煙,且煙癮一發不可收拾。同時,炒房團有的成員已開始單獨行動,拋售房源。

  趕緊賣。第一個月提價,一套沒賣。第二個月原價,賣了一套。之後連續兩個月原價,零成交。從今年3月開始,他完全被恐慌籠罩,掛牌的房子價格多次下調,仍是零成交。

  今年5月,當他手裏的房子已貶值20%以上時,他以30%的損失價出售,仍全部壓在手裏,他這才徹底絕望。

  絕望之後才通徹地感受到了壓力:高息借款集資,要付的利息一分不能少,一天就3萬。而自己的全部家當都在房子裏。

  如果許同想尋找安慰,那就是他所知道的炒房團大多都被深套了,提前離場的也損失慘重;而接下來,他們對樓市已不抱希望,經過本*調整後,即便樓市有所恢複,也不具備太多炒作空間了,觀察並迅速離場是關鍵。

  聽說有炒房團將考察二、三線城市樓市,許同隻是笑笑,味道像煙絲一樣苦澀。他說他已經死了。惟一活下來的理由是,種好地,采好沙,盡量還利息。

  許同在記者麵前抽的最後一顆煙隻帶出了一句話:“現在比起點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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