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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

(2008-03-05 22:19:37) 下一個
人民幣升值大躍進:危險的判斷 錯誤的邏輯

http://www.backchina.com/newspage/2008/03/05/148413.shtml

        固定匯率製度下,一國出口產業生產力的快速增長,必將帶動本國勞動力工資和其他要素價格快速上升,帶動本國國民收入快速上升。相反,人為將本國貨幣匯率升值或采取浮動匯率,必將擾亂本國經濟正常增長,消減本國勞動者工資或國民真實收入持續上升的權利

  以人民幣匯率快速升值來遏製通貨膨脹,已經成為某些論者心中最重要的宏觀經濟政策。

  2月18日出版的一份財經類雜誌,內有兩篇主張人民幣匯率快速升值的文章,觀點極其鮮明。其一是“外憂內災下的經濟政策應對”(下稱“政策”一文),其二是“當以升值抑通脹”(下稱“升值”一文)。前者宣稱“為防止經濟增速大幅下滑,人民幣匯率升值應當加快步伐”;後者認為“以抑製內需為主線的宏觀調控政策將有望鬆動,人民幣加速升值將可能成為抑製通脹的最重要政策手段”。前者的理論依據乃是“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後者的分析邏輯則是基於固定匯率下、本國貨幣政策失去獨立性,皆有認真剖析之必要。

    通脹的本質和“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

  事情當然要從通貨膨脹說起。毫無疑問,通脹預期持續攀升已成為我國貨幣政策麵臨的主要課題。然而,我們必須深入思考:起自2007年之通脹預期加劇,根源和本質究竟何在?比較一致的意見,似乎認為本輪通貨膨脹的根源,乃是要素成本所推動。“政策”一文之分析基礎,正是基於“要素成本推動之通貨膨脹”。它說:“我們的實地考察和計量分析發現,中國目前的通貨膨脹主要是要素成本推動型的。各種生產要素價格的趨勢性上升,表明非貿易品價格漲幅將超過貿易品價格,因為前者是國內定價,直接受要素成本的影響,而後者是國際定價。這說明人民幣實際匯率進入升值通道,即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開始顯現。政府需要在通貨膨脹和匯率升值之間作出平衡和選擇。”該文還說:“近期通貨膨脹高企,主要是源於供應不足,農業生產資料價格上揚,勞動力成本上升,國際糧價飆升推高糧食進口成本並傳導至國內糧價。”

  上述論斷,混淆了要素價格的相對變動和通貨膨脹,誤解了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的基本內涵。

  其一,要素價格上升本身不是通貨膨脹,以匯率升值來遏製要素價格的相對變動,自然是錯的邏輯。

  由於供給和需求力量的相對變化,導致某種商品或要素的價格相對其他商品或要素價格上漲,肯定不是通貨膨脹。恰恰相反,此種相對價格之變動,正是市場機製正常發揮作用的基本特征。

  其二,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所揭示的,正是要素價格之相對變化。其最重要的結論是:固定匯率製度下,一國出口產業生產力的快速增長,必將帶動本國勞動力工資和其他要素價格快速上升,帶動本國國民收入快速上升。相反,人為將本國貨幣匯率升值或采取浮動匯率,必將擾亂本國經濟正常增長,消減本國勞動者工資或國民真實收入持續上升的權利。

  某些學者根據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斷言快速增長的國家(比如今日中國),貨幣必然要升值。此論點的片麵和錯誤,約有二端:一是,各國生產力之差異主要體現為工資、物價、資產價格之差異,工資、商品服務市場之價格、實質資產(如地產)之價格調節,比匯率調節要穩健得多。二是,匯率一旦浮動,成為主要受預期左右的資產價格,其調節生產力差異之功能則完全喪失。巴拉薩-薩繆爾森效應之匯率調節生產力機製,原本是基於購買力平價關係的,此時匯率是被動變量,受生產力和相對價格水平變動的影響。一旦匯率浮動並轉變為資產價格,它就是主動變量,反過來左右一般價格水平和貨幣政策。

  其三,名義匯率既然不能作為調控宏觀經濟的主導變量,那麽,任意改變名義匯率或讓本國貨幣匯率升值,經濟上的本質含義是什麽呢?我多次指出:隨意改變名義匯率或讓名義匯率自由浮動,本質上是“人為”改變需求水平,它擾亂企業的正常決策和勞動者收入的正常增長。

  以今日中國為例。假若維持美元和人民幣名義匯率不變,世界需求不斷向中國轉移、中國勞動生產力增長的結果,將主要表現為中國勞動力工資的迅速上升和其他要素價格的上揚。

  真正威脅中國經濟金融穩定的,不是真實經濟要素價格的上漲,而是資產價格的嚴重泡沫。準確衡量通貨膨脹的危害,必須將資產價格暴漲納入總體通貨膨脹指標。

  資產價格泡沫導致真實經濟通貨膨脹的傳導機製多種多樣,舉其大者約有三端:一是,資產價格暴漲的正財富效應,它會增加人們對一般消費品的需求,同時刺激投資者增加對價格急速暴漲的資產的投資和生產,房地產是顯著例證。二是,價格暴漲的行業(譬如房地產)急速擴張,必然帶動其他行業要素價格的上揚,從而可能引發整個經濟體係一般物價水平的上漲。三是,所有資產尤其是股票、債券、房地產等適合證券化的資產,皆具有某種程度的一般購買力特性。它們價值的上漲本身,又可以反過來以抵押貸款等多種方式創造信貸(譬如個人和企業以價格上漲的房產為抵押獲得更多貸款),從而導致廣義貨幣供應量的大幅度增加。依據經典的貨幣數量論,廣義貨幣供應量的增加必然反映為一般物價水平的上漲(通貨膨脹)。

    加速升值怎能遏製通貨膨脹?

  人民幣的快速大幅度升值究竟怎樣遏製通貨膨脹呢?仔細閱讀這兩篇文章,他們以為匯率大幅度升值能夠遏製通貨膨脹,其背後機製無非如下三者:

  其一,匯率升值提高出口價格、降低進口價格,放緩出口增長、加速進口增長,減少乃至消除貿易順差,從而降低或消除貿易順差所帶來的“貨幣輸入”或“流動性輸入”。

  其二,匯率升值通過壓低進口價格,迫使國內商品相應降價或不能提價,自然有助於遏製通脹勢頭。

  其三,匯率升值或持續升值,誘使投資者增加本幣需求,有利於緩解預期通脹壓力。

  第一和第二個推論的理論基礎是所謂的“貿易收支彈性方法”:即匯率變動對貿易收支有顯著影響,匯率升值降低出口、增加進口,削減貿易順差。曆史事實究竟支不支持此學說呢?答案是:完全不支持。過去數十年,日元相對美元升值幅度超過200%,日本對美貿易順差有增無減;德國亦如是; 2005~2007年的中國,人民幣相對美元升值接近10%,中國對美貿易順差也是有增無減。道理其實很平常:長期而言,真實貿易格局的主要決定力量是國際產業分工格局,不是匯率,匯率大幅度調整即使短期內會略微改變貿易收支,長期而言對貿易收支影響並不顯著。因為,國際產業分工格局主要決定於各國技術進步的速度。因此,“以匯率升值遏製預期通脹”的頭兩個推論站不住腳。

  有兩個重要問題必須再次強調。首先,明確的固定匯率下,本國出口產業生產力迅速增長帶來巨額貿易順差,相應產生“貨幣輸入”或“流動性輸入”,反過來推動國內其他行業要素價格上升,乃是經濟增長和發展的正常過程。其次,以貿易項目和資本項目為掩護進入國內市場的投機熱錢,必須與真實貿易順差和 FDI嚴格區分開來。它們才是資產價格泡沫的推動力量。

  第三個推論看似非常有力,卻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環節:麵對匯率升值預期,投資者絕對不會持有本幣單純等待升值,它們預期國內資產價格上漲,會立刻將本幣投入到國內資產市場,從而大幅度推高國內資產價格。資產價格預期上漲條件下,利率平價等式並不成立,升值預期不僅不能遏製預期通脹,反而通過資產價格的暴漲加劇國內通貨膨脹預期。

    所謂貨幣政策獨立性

  “升值”一文立論的主要依據是所謂貨幣政策的獨立性。該文宣稱:“如果一國的貨幣釘住美元,那麽該國就等於把其貨幣政策外包給美聯儲。”在論述了一係列中國貨幣政策所麵臨的挑戰之後,該文說:“以上討論的諸多挑戰皆源於一個關鍵問題:人民幣與美元聯係太緊密,從而使中國的貨幣政策過多地受製於美國的貨幣政策。解決的辦法,就是鬆動人民幣與美元的聯係。在實踐中,就是要加快人民幣對美元的升值速度。”

  此處不打算細述圍繞貨幣政策獨立性的諸多理論爭議。我隻想強調指出四點:第一,人民幣快速大幅度升值,並不能解決“升值”一文作者所列舉的中國貨幣政策四大難題,反而會加劇中國貨幣政策之困境;第二,理論邏輯和曆史事實皆可以證明:一旦本幣出現持續升值預期,本國央行的貨幣政策將完全失去效力;第三,匯率浮動恰好是喪失貨幣政策獨立性的途徑,最近30年國際貨幣體係演變的曆史經驗一再證明了這一點;第四,繼續維持人民幣與美元的固定匯率、徹底打消人民幣持續升值之預期、采取堅決措施防止投機熱錢進入國內市場,中國貨幣政策反而可以贏得某種程度的獨立性。

  結論:停止人民幣匯率升值、穩定匯率預期,乃是中國貨幣政策的當務之急。(作者為華中科技大學教授)向鬆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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