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暴風雨
6月8日午夜
六月份,密執根漫長的冬天剛過不算太久,暴風雨就開始肆虐了。昨天晚上,大風急雨持續了數小時,其間雷電在屋頂轟隆滾過,嚇得孩子直哭, 大人也惴惴不安。一大早去校園,路上看到四處散布著枯枝碎葉,數株百年古樹也被連根拔起或攔腰斬斷,心想若是壓到了車輛行人,性命定然難保 。又不禁想起國內的地震,再次感歎自然災害之可怕和人的生命之脆弱。昨晚呆在屋簷之下,雖然緊張, 並無大礙, 但是,今天下午的這場疾風暴雨卻把我們數十人幾欲推到了生死的邊緣,如果風雨再強一點,恐怕我現在不會有時間和心情來記述那驚心動魄的生與死的“洗禮”了。
中午時,麗日當空,晴朗無雲,除了空氣中濕氣頗大稍有不適,心情還算不錯。下午3點,照例是中文學校暑期足球班的訓練時間,20 多個五到十幾歲的孩子和他們的父母集中到了學校中心地帶的大草坪,王教練正帶領壓腿轉腳熱身,複習以前動作,這時候聽到了有閃電和大風雨的警報,抬頭看天空未見多少黑雲彩,隻是遠處烏雲密布,教練和助理們毫無畏懼,依然繼續訓練,開始分組比賽,此時3:55分。 4點鍾整,掉起了雨點,還未等宣布下課,烏雲撲天而來,雨水瓢潑而至,大風夾著樹葉細沙,很勁兒打到臉上身上。 即刻全身濕透,雨水模糊了雙眼,趕緊胡亂抓些所帶物品,向停車場方向跑去,這段路不到40米,卻是要頂風而行,混亂中聽見孩子們在大哭,大人們在喊著叫著,有的車鑰匙找不著了。我慌忙找出鑰匙,車子逆風,車門卻很難打開,這時候Eric的奶奶摔倒在了我的車旁,見我開門,就急忙往裏鑽,Eric 也在近旁,就一起塞進了車子,大一點的Tony自己已將右邊的前門打開坐了進去。我啥也看不見,急忙回來找妻子和女兒,看見妻子背對風雨,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裏,我接過女兒就往回跑,孩子放在了座位上,妻子卻進不來,裏邊位子已滿了,她獨自站在車後麵,風和雨襲擊著她澆透了的身體。我拉著她,艱難的開了門,把她擠進了車裏,門卻關不上,孩子在哭喊著媽媽,我急忙讓大家調整,才把車門關上。我進了車,裏邊全是霧,打開空調去霧,四下尋找,摸到了眼鏡,慌忙戴上。這時候我心裏也沒底,要是龍卷風車裏也不保險。一邊安慰著車裏的人,一邊往外看。風雨依然很大,看來隻能在車裏等。Eric 的奶奶在給她兒子打電話,兒子送孩子和老人到這裏後不久就去了辦公室。惶惶不安之中,雨小了。Eric 的爸爸也來了,趕緊把老人和孩子轉移到他們的車上。Tony家住在學校的房子,不遠,先送Tony回家。 之後我趕緊返回來,看看其他人是否都安全。看到桑老師,閻老師還在,一起檢查。我打開停車場邊上的一個小車的門,裏邊擠了8個大人和孩子。我急忙抱出George, 讓他的媽媽和姐姐Lucy一起上我的車, 把他們送到了學校公寓旁邊的停車場裏,看了一下同行的另一輛車,還都好。安頓停當,於是急忙往家裏趕。小女兒惦記著高中學校裏參加活動的姐姐,怕姐姐出事,一個勁兒哭。而我的手機已經沒有了電,無法通話。
快要返回家時,前邊的路堵了,一棵大樹橫倒在了路上。我繞道而行,回到家,給女兒打了電話,未接。我就急忙出了門,去看看能否為清理路障做點什麽。到了現場,大樹已經被誌願者鋸斷成了幾節,拉到了路邊。在他們還忙的時候,我便指揮起了交通, 車輛單行。末了,我給這些義務勞動的人和現場照了像,大家互相致意,感謝, 散了,回家。
回到家,大女兒已經打了電話,一切平安,隻是非常惦記我們三人。我又趕緊打電話給今天足球課的王教練和幾位家長通報了對孩子和大人的安排,王教練和桑老師都及時地帶回了幾個父母不在現場的孩子們。還好,所有的人都平安無事。大女兒回到家時,妹妹跑上前去,叫著姐姐,抱著姐姐,終於放心了。剛才查看email, Lucy的媽媽來信,說是平安回家,並致謝意。
看了今天的暴風雨的報道,說大風時速達到了75 邁(120 公裏),難怪那麽快,那麽猛,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襲擊而來,大大出乎意料。妻子說,這是她有生以來經曆的最厲害的風雨了。從國內來訪的老張說好久沒有這麽“痛快”了。對我來說,感覺就像又活了一把,經曆了一次生與死的“洗禮”。我會長久的記住這次經曆的一幕一幕,日後類似的自然災害要怎樣應對呢?這次幸運,日後應該要更加珍惜生活,珍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