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克火---原配製勝技法
(2010-03-30 15: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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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有高論把藝術家作為道德衛士,覺得好笑.
引用的是傅雷的話,顯然讀史不夠,不知書外的傅雷.
又見論壇拉出裹腳布,抄上一故事.
讓人佩服的是朱梅馥.
有婚外情不是什麽福分.但哪個男的如果有出軌而LP有如此表現,那才是真福祉!
這裏也扯出一個細節:傅雷夫婦倆不是開煤氣或者雙雙上吊而死的.
朱梅馥先把丈夫安頓完畢, 再自行了斷. 盡其妻責至此, 令人扼腕.
她才是真正的高人,傅雷寫作翻譯的是包括偉人記, 像是為她素描而已. 他的寫技當然是難出其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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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父親早逝,守寡的母親嚴格得近於苛刻,幾近暴力的家庭空氣下長大的傅雷早熟而暴烈,19歲那年,愛上了14歲的表妹朱梅馥,有著青春初綻的清新甜美,貓兒般溫順的花季少女。第二年,在姑母主持下,兩人定婚。這年冬季傅雷出國留學。羞澀靦腆的中國少年的激情被浪漫的法國女孩瑪德琳點燃。傅雷欲與朱梅馥解除婚約,幸虧
好友劉海粟扣信不發,當傅雷得知瑪德琳另有男友時,幾欲瘋狂,要握槍自殺。
傅聰留學半年後,朱梅馥寫信給傅聰,提及傅雷:“在他出國的四年中,雖然不免也有波動,可是他主意牢,覺悟得快,所以回國後就結婚。”1932年,傅雷回國,正當妙齡的朱梅馥重新喚起他熾烈的愛情,並且,因為內疚,這份感情愈發深沉。他立即迎娶小五歲曆來仰著臉兒看著他的小表妹。朱梅馥有著相當的文化修養,傅雷給她起的法文名字叫瑪格麗特——— 歌德《浮士德》女主角。楊絳眼裏的朱梅馥,集“溫柔的妻子”、“慈愛的母親”、“沙龍裏的漂亮夫人”、“能幹的主婦”等眾多責任於一身。朱梅馥一天三部曲:上午做家務,下午將自己分配給傅雷,做他的秘書——— 她要替傅雷做書的卡片,“好像圖書館一樣”。“晚上是我最舒服的時間,透一口氣,可以靜下來看看書了。”
朱梅馥對傅雷的愛,是憐惜與崇拜打成一片的。她親見傅雷在寡母那近於暴力的重磅式期望下的殘缺童年,她原諒他所有的暴戾與乖張。她珍重他的才華,視他為宗教。
傅雷的壞脾氣和他的才華一樣聞名,一樣令人“聞風喪膽”。在同一封信中,朱梅馥不著痕跡地提到了傅雷暴風驟雨式的個性:“婚後因為他脾氣急躁,大大小小的折磨總難免的。”傅雷打傅聰,在他臉上留下了傷疤,朱梅馥不願責備丈夫,又心疼兒子,內心長期忍受著煎熬。
考驗她的,還有傅雷那些“橫溢的情感”。在傅家,傅雷的每次愛戀都是公開的。他不避諱。1936年,傅雷考察洛陽龍門石窟,與一名叫黃鸝的女子結下一段塵緣, “你笑裏有靈光。柔和的氣氛,罩住了離人——— 遊魂……你笑裏有青春。嬌憨的姿態……”三年後,5歲傅聰、2歲傅敏繞膝時,傅雷再次陷入一場愛情狂飆。他愛上了上海美專一學生的妹妹陳家鎏,一位堪稱絕色的女高音歌唱家,傅雷視其為“女神”。傅雷常喟歎“積雪的高峰也令人有‘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之感,平常人也不敢隨便瞻仰。”他和陳家鎏恰是“天縱之才”,文藝高峰上折射著兩人性靈的長虹。
朱梅馥從丈夫放光的眼睛裏明白了一切。當傅雷半夜仍逗留書房在信箋上噴薄激情時,朱梅馥為兩個兒子掖被,月華如水,淚水冰涼地爬滿一臉。心裏斜插了刺,她生生拔去。第二天,她從容款接這個給丈夫以激情和靈感的美麗女子,微笑開門,引領陳家鎏到書房,靜靜地捧上香茗,製止住孩子好奇的打探,讓兩人自由地交換情書,每天見麵還寫情書——— 他把他的激情寄蘊在鋼琴聲中,而將所有愛情的詩行,都一筆一畫勾勒在信紙上。
鋼琴和美聲,青春女子細碎的低語及笑聲清脆如珠……書房,是絕對的文藝真空:談藝術,彈琴,唱外國歌曲,高貴,優雅;而她,是煙熏火燎的主婦,身邊隻是油鹽醬醋。她明白,不飽餐她精心準備的膳食與茶點,兩顆靈魂豈能飛越煙火塵世,在天地間共舞!
陳家鎏到雲南,傅雷便追過去。沒有她,他成空心人。她是他的“文藝女神”,掌控了他靈感的激情。她不在,他的翻譯資料束之高閣。朱梅馥打電話給陳家鎏:“你快來吧,你來了,他才能寫下去。”電話,一定是背著傅雷打的吧。陳家鎏來了,坐在他身旁。他果真安心地寫下去了。
傅雷有過放棄妻子的念頭,但陳家鎏無法麵對朱梅馥那純淨得無一絲雜質的目光。她被這個無辜的、手無寸鐵的靈魂震懾。遠走香港,一生未嫁。
20多年後,朱梅馥在給傅聰的信中談及此事,她當年也痛苦不堪,做過放棄的打算,為了兩個兒子,“隱忍不發”。但她並不因此抱怨丈夫,相反,卻為他的點滴好處而歡欣不已:“不過我們感情還那麽融洽,那麽牢固,到現在年齡大了,火氣也退了,爸爸對我更體貼了,更愛護我了。我雖不智,天性懦弱,可是靠了我的耐性,對他無形中或大或小多少有些幫助,這是我覺得可以驕傲的,可以安慰的。我們現在真是終身伴侶,缺一不可的。”
在兒子及諸親友眼裏,朱梅馥“像菩薩”,一輩子善良得不近情理。傅敏說母親 “非常善良,非常浩蕩,也能忍”,“浩蕩”一詞真好。一種浩浩蕩蕩橫無際涯的愛,無論傅雷如何在情感世界裏乘風破浪,家庭之舟也穩穩航行。普通的字眼不適合像朱梅馥這樣的女性。非得另挑更深沉,更具人性,更逼近人格的字眼,才能接近她們沉潛謙卑而光芒四射的心靈。
水一般的“慈柔”,才能達到“浩蕩”的境界。
1966年9月2日深夜,朱梅馥給傅雷準備好溫水,看他服了毒藥,待他氣息微弱後,將他擺正在沙發——— 保留死的尊嚴。撕下床單,上吊自殺。
水能載舟,也能與舟同逝。
上世紀七十年代,傅雷次子傅敏在香港邂逅陳家鎏。已有銀發仍美得驚人的老太太說,“你父親好愛我”,“你母親太偉大了”。愛情是一場煉獄,我們看到了五四時期中西合璧的文化精英唯美的愛情及真誠與坦蕩,傳統女子隱忍的力量,新女性的人格與尊嚴,也看到了嚴格家教出的子女談及長輩情事時“不回避、不虛美、不雕飾”,“務求真實客觀”的謙和衝淡的人生觀。
不知有多少真實.
這種文章國人善於寫.有時懷疑是假他人之名闡述自戀之情.
謝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