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關於郎鹹平餘秋雨的爭議想起的
(2006-10-25 20:35:50)
下一個
近日最為引起萬眾矚目的,莫過於發生在上海的一係列弊案及其變故.現如今,塵埃遠未落定,情勢依然迷離,似乎不是發表觀感的好時機. 況且,鄙人雖尚存一息報國之心,但堅守莫談國是的準則,於"講政治"甚為惶恐.
我所關注的,是在這些變故發生前後的一些人的言行. 首先談談郎鹹平. 郎教授在先於弊案爆發前的數星期,約見香港媒體痛斥其在上海主持<財經郎閑評>期間由於揭露腐敗而遭受當地政府封殺,矛頭直指時任上海主要領導(曾幾何時,此君已成昨日黃花,可歎). 一言激起千層浪,眾人莫不震驚郎教授何以如此膽大妄為? 而今觀之, 郎教授發難的時機實在微妙,宛如戰鬥開始前吹響的衝鋒號. 於是,有人可能質疑: 其隱忍不發良久,時至今日才反戈一擊是否受到了高層的授意?
我對於郎先生是久仰了的. 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訪談, 對他的鋒芒畢露頗有些不以為然,尤其國人中像他這樣個性張揚的實在是異類. 但其人既然是沃頓的金融學博士和港大商學院的教授,想來不是等閑之輩.果不其然, 觀其剖析國內上市公司的諸多暗箱操作, 邏輯縝密, 一針見血, 始與我心有戚戚焉. 待看到他曝光的有不法行為的公司及其高管一個接一個倒下,以及他的為弱勢群體代言的堅定立場, 更加認為像他這樣有社會公德心的名人應該多多益善.
再說說餘秋雨. 其在變故發生之後撰文以自己親身經曆揭批上海文化界辱沒文人氣節,阿諛權貴的醜態, 且明顯表達了對那位前上海市主要負責人的不肖. 未料文章甫一發表,責罵之聲鋪天蓋地. 大概是說他看風使舵,故作清流,借以抬高自己. 甚至有人扯出餘氏在文革中的舊帳,似乎要證明他的"牆頭草"作風是有曆史出處的...
餘生也晚, 並不清楚餘秋雨在文革中曾是"大鳴大放"的急先鋒. 然而他能從極左的政治旋渦中走出,成長為當今中國文壇的翹楚, 想來必然是經曆過一段痛定思痛和精神蛻變的. 每個時代都有其局限性,而置身其中的人更要麵臨諸多無奈. 在一個連生存權都很難保障的年代, 又能對一個思想激進的年輕人奢求什麽呢? 知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看待一個人還是應該有寬容的態度和發展的眼光. 餘氏文章中所提到的當今社會的種種醜惡現象,相信大家都承認不會有假. 那麽既然是存在的,又是不好的,揭露出來總比視若無睹好些. 尤其這些醜惡充斥在知識文化界, 更值得憂慮. 知識文化界承擔著塑造和指引一個國家民族精神氣質和道德素養的重任, 而當今的狀況距此要求相差甚遠. 當本應是普通民眾精神道德楷模的知識文化界都忙於追名逐利,漠視"假大空", 我們還能指望國民的素質會好到哪裏去?不管餘秋雨的文章有沒有自我表現的意圖,他畢竟還是頂著遭人非議的風險和被人秋後算帳的壓力. 說到底,他還算代表著文化人的良知.
聖人教化雲: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郎鹹平和餘秋雨二位的做為(假定為"小善"),且不論其動機如何,客觀上必定是對社會和民眾有助益的. 這要比那些隔岸觀火或是譏諷嘲笑的人的做為(姑且稱之為"小惡")強上百倍. 若是越來越多的人能夠展現良知和公德心, 則這個社會就能積小善為大善, 善莫大焉, 就可登渡彼岸, 曰"和諧社會". ^_^
似乎當代文化界/學術界已處於比較尷尬的地位, 不少人隻能算是"業餘的"知識分子, 僅在必要的時候流露出"業餘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