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了,子森不吃不喝, 還一直上吐下泄。最後吐出來的是極苦的,帶一點泡沫的,黃褐色液體。
媽媽除了唉聲歎氣什麽別的辦法也想不出,最後還是讓爸爸帶孩子去醫院吧。
媽媽說“這都是命, 沒有什麽能抗過命去。該是什麽就是什麽了。”
醫生告訴子森爸爸:“這是典型的壓力過大,心力交瘁。再加上正好在生理期,人可能原本就比較虛弱,所以就一下子爆發了。”
一邊說著一邊醫生就給子森開了靜脈注射液,然後還在她耳朵上放了好多小顆粒的東西進行按摩。。。
子森是在淩晨回到家。
第二天早上,麵帶菜色,幾乎被拖著走路的子森被爸爸載到考場。爸爸先找到考點的帶隊老師---那個特別善良、特別認真的教子森數學的李老師。子森的爸爸把情況作了說明,李老師聽了,一下就顯得比子森的爸爸還緊張了。李老師拖著子森找到戰地護士,按醫生囑咐給子森打了針,然後,她又領著子森找到子森考場所在的樓還千方百計找到了要給子森監考的老師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
子森總聽說人是同情弱者的。什麽樣的才是弱者, 弱者在什麽情況下才會被同情呢?常規來看,對於那些同一層級上卻總是非常強悍,尤其是在自己麵前表現的強過自己, 還總是將頭高高揚起的人,人們一般會希望看到他們倒地俯臥的樣子,這多半是因了嫉妒或是忌恨。但當一個人因為莫須有的緣由一下子窮困潦倒的時候,人們又會比較普遍的願意施以援手或是報以同情。子森就是在被李老師幾乎是攙扶著走了大半個考場之後,一下子感受到了被同情的待遇。所有碰麵的同學都很由衷地對著子森舉起了V字的手指頭, 還千叮嚀萬囑咐: 子森啊,你一定要加油啊, 你一定行的。
路玲玲在生分了那麽久之後,竟然不發一語,默默地走到子森身旁,抓起了子森的一隻胳膊, 然後又默默地把臉轉向了子森肩膀上方。沒有子森的日子,路玲玲也不會太開心,沒有子森的笑聲,路玲玲的生活裏就缺了陽光。子森知道路玲玲看著遠處的眼裏噙滿了淚水。子森也抓住了路玲玲的手, 使勁握了握。她們依然是可以不用言語便靈犀相通的好朋友。考大學才是多麽沒勁的那一小段啊,而她們的人生將會延伸得很長很長。
可能是藥的作用,剛進考場的前半個小時,子森沒有辦法看清試卷上的題目,她不得不趴在桌子上休息。監考老師走過來好幾次, 一會摸摸她的頭,一會問她感覺怎麽樣。監考老師還好心地對她說: 要不你就先寫作文吧,不然你很難做完了。
子森於是先寫了作文。
子森還真的沒有全部完成當年的語文試卷。
那一年的高考,語文成績最好、從來模考沒下來過100分的子森隻得了82分.
後來,子森又因為不知道文科的政治跟理科的生物同一下午考試而提前, 所以晚到了十五分鍾。
狀況頻傳,讓帶隊的李老師都覺得這個孩子還真的不走運。
兩個好朋友握手的那一瞬間真是好感人。
你怎麽就不學我點好呢?
嘿嘿
謝謝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