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樹下的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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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友在阿根廷

(2010-10-31 12:07:57) 下一個
                                       散文詩 / 沈漓

    我的好友在阿根廷,在離加拿大冰山很遠很遠的南方。加拿大的冰雪太沉太厚了,而我更喜歡誕生了一個叫格瓦拉的男兒的地方。那裏空氣熾熱,愛情的烈焰燃遍大地,如同燦爛的賽波花【注】。

我的好友在阿根廷,那裏的女人穿著賽波花一般鮮豔的裙子,跳著奔放不羈的阿根廷探戈。那裏的烤肉味道鮮美,滴著濃濃的汁液。在大隱隱於市的街樓裏,有通往文學曲徑的博爾赫斯文字。它們的魅力和況味無法用言語說清。

我的好友在阿根廷,我一直沒有見過她。我們在網上一起聽南美的音樂,一起欣賞賽波花,一起跳著探戈,一起說著“悄悄話”。雖然我並不會跳舞、不懂西班牙語、堅持使用難懂的中文、也從來沒有見過她。

我的好友在阿根廷,我想駕著海船去看她,盡管我知道蔚藍的天空更自由,盡管我知道我和她之間的距離超過所有的大海和陸地。我選擇了在水上漂泊的浪漫。當死亡之浪漫過船舷的那一刻,我會想起她溫柔的麵龐和堅毅的精神。我將駕駛七桅帆船,選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從加拿大西海岸縱向南下,漂過美利堅、墨西哥和危地馬拉等等眾多的海域;向南,再向南,繞過長劍一般鋒利的智利,最後在火地島登陸——因為我喜歡那個含有溫度的名字。我的好友在情欲燃燒的阿根廷期待著我,而我的愛就像星夜航行時滿天的星星,密密麻麻寫在了寂靜的夜空。

我的好友在阿根廷,她與其他的阿根廷女人大相徑庭,是個火山地帶的冰雪美人。她的存在使阿根廷不再是過去的阿根廷了——她的寒意是夏日的冰雹,她的冰冷使陽光下堆起了積雪,她的恬淡從容使四周流動著涼意。我背著行囊,帶上花環和我的詩歌,棄船步行,踏著滾燙滾燙的土地,一路北上,北上,一直走到布宜諾斯艾利斯去尋找她。

在恍然如夢的瞬間,忽然覺得究竟是喜歡阿根廷兒女還是喜歡阿根廷都已經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我桀驁不馴的心已飛抵那裏。我正要抬手敲門,突然發現一位陌生人站在窗口,於是我轉身離去,去探尋那位智慧長者博爾赫斯的足跡。我和朋友之間,既沒有期待中的微笑和擁抱,也沒有一句問候,甚至無需打一聲招呼,也不必彼此看上一眼。遠行萬裏去見她,消失的背影就是最好的見麵禮。我無心去學那個雪霽孤舟、竟夜訪友又不見友的古人;而是怕我的熱情會融化她的冰冷,使這個越來越呆板劃一的世界少了一道不同尋常的浪漫風景。

    我的好友在阿根廷,在離加拿大冰山很遠很遠的南方。那裏空氣熾
熱,愛情的烈焰燃遍大地,如同燦爛的賽波花。


                                                               00九年八月二十二日
   
                                                          00年十月九日

 【注】:阿根廷國花為燦若紅霞的賽波花。賽波樹屬木本豆莢科植物,主要分布在中南美地區。在殖民統治時期,當地的印第安人不斷奮起反抗。傳說在一次戰鬥中,一位印第安酋長陣亡,他的女兒阿娜伊挺身而出指揮戰鬥,最後被俘並被綁在一棵賽波樹上活活燒死。就在那一刻,花期未到的賽波樹上突然盛開了如血似火的紅花。1942年阿根廷通過了一項法令,正式確定賽波花為阿根廷的國花。(資料來源: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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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lie 回複 悄悄話 永遠紮根在阿根廷的阿娜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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