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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題韜: 《六祖壇經》分段貫釋 坐禪品第五

(2009-12-02 11:21:50) 下一個
Post ID吳明子
文章源: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911&postID=31839



賈題韜: 《六祖壇經》分段貫釋 坐禪品第五



師示眾雲:此門坐禪,元不著心,亦不著淨,亦不是不動。若言著心,心原是妄。知心如幻,故無所著也。若言著淨,人性本淨。由妄念故,蓋覆真如,但無妄想,性自清淨。起心著淨,卻生淨妄。妄無處所,著者是妄。淨無形相,卻立淨相,言是工夫。作此見者,障自本性,卻被淨縛。

善知識,若修不動者,但見一切人時,不見人之是非善惡過患,即是自性不動。

善知識,迷人身雖不動,開口便說他人是非長短好惡,與道違背。若著心著淨,即障道也。

師示眾雲:善知識,何名坐禪?此法門中,無障無礙,外於一切善惡境界,心念不起,名為坐。內見自性不動,名為禪。

善知識,何名禪定?外離相為禪,內不亂為定。外若著相,內心即亂;外若離相,心即不亂。本性自淨自定。隻為見境,思境即亂。若見諸境心不亂者,是真定也。

善知識,外離相即禪,內不亂即定。外禪內定,是為禪定。《菩薩戒經》雲:我本性元自清淨。善知識,於念念中,自見本性清淨。自修,自行,自成佛道。



六祖大師這裏講的坐禪,與其他法門講的不一樣,即不看心,也不看淨;既不是讓你在那兒看自己的那個心,也不是要你把自己的心打整幹淨,如果那樣,就成了神秀的‘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了。我們的那個心本來是清淨的,本來用不著你去看,去打掃。但是問題來了,這個心既然本來就是清淨的,那麽這麽多的妄念,煩惱又是從哪兒來的呢?這就需要去參、去悟。悟了,就那個妄念煩惱充塞的那個心,就是清淨的真如的那個心。佛教愛用‘顛倒’這個詞,顛倒時是妄念,是煩惱;你若悟了,倒過來就是菩提。所以,‘知心是幻,故無所看也’。



我們有妄想,想掃除妄想,但誰知道那個是妄想呢?誰又想去掃除這個妄想呢?知道妄想,掃除妄想的那個念是什麽呢?這就是關鍵了。當我們覺察到自己有妄念時,那個‘覺’的心,與發生妄念的那個心是不是兩個呢?不是嘛,你覺知妄念的那個心,與產生妄念的那個心是一回事,都是我們自己,我們也隻有這一個心。妄念產生於這個清淨的心,覺悟也產生於這個清淨的心,都是你啊!你若明白了這個道理才知道起心看淨不是妄念也是多事。為什麽呢?本來清淨,你自己信不過,還要淨上加淨,怎麽不多事呢?淨上加淨,實際上就是妄上加妄。所以淨無形相,若有個什麽具體的淨相,你認為應該的那個淨相,它就不淨了。若你要刻意去求個什麽淨,最多也隻得一個百不思、百不想的廢人,如同木石瓦塊一樣。這決不是功夫,仍然是妄見,為什麽呢?‘障自本性’,把自己活潑潑的自性束縛了、障礙了。



對於定,一般人都有誤解,認為不思不想就得定了,坐在那兒不動就得定了,可不是這樣。真正的功夫,那是經起考驗的,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在善惡是非得失及種種煩惱中,你若得力,把握得住自己,一心不亂,應酬有方,那才真正是有本事。坐在那兒修禪,一心不動,當然不錯,但進入生活,麵對煩惱,心就守不住了,動了、亂了,這有什麽功夫呢?所以六祖說:‘若修不動者,但見一切人時,不見人之是非善惡過患,即是自性不動。’而另一類人呢?‘迷人身雖不動,開口便說他人是非長短好惡,與道相違,若看心看淨,即障道也。’大家對照檢查一下,自己的功夫到底應該怎麽用,應該用在什麽上。


那麽,禪宗的坐禪又應該是什麽狀態?六祖說:‘無障無礙處於一切善惡境界心念不起,名為坐;內見自性不動,名為禪。’六祖這裏以‘一切善惡境界’概括了一切相對的、分別的境界,能超越了這些相對、分別的境界,你才能見性,才能無障無礙,也才能‘心念不起’,這就是禪宗的‘坐’。這種‘坐’超越了坐相,哪怕你並沒有坐在那兒用功,而是日用動靜中,你仍然是‘坐’。反之,你達不到這種境界,心裏亂哄哄地在那些相對的分別境中打轉,那怕你坐上一百年,卻與‘坐’ 無關。


下麵我們來欣賞一首禪詩,是南台和尚寫的:

‘南台靜坐一爐香,終日無心萬慮忘。
不是息心除妄想,隻緣無事可商量。’



‘南台靜坐一爐香’,他點起香,坐在那兒,‘終日無心萬慮忘’,一天到晚都無所縈懷,一切東西都不住於心了,什麽修行,不打妄想,看心看淨等等統統忘記了。‘不是息心除妄想’,我坐在這兒,並不是硬要把心息下去,故意不起妄想,而是因為有下麵點眼的結句:‘隻緣無事可商量’。本來就沒有事嘛!見了性,就沒有事了。所以昭覺和尚說:‘我看這千萬人都是迷糊的,都跑到這兒來找佛,找菩薩,沒有看見一個無心道人。’注意,這個‘無心道人’並不是故意無心,是因為見了道以後,世間的那個心就死了,不起作用了,才是坐禪。



再如藥山禪師見道後,有天在廟外的石頭上坐禪,石頭希遷禪師問他:你在這兒幹什麽?藥山說:我什麽都沒有做。石頭說:那你是在閑坐了?藥山說:如果是閑坐,那就是有所作用了。石頭說:我這裏針紮不入。藥山說:我這裏如石上開花。這才是禪宗的坐禪,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但境界卻大得很。從這裏,你再看那些觀心觀淨的,全是在打妄想。你再看臨濟大師,他在黃檗處見性後,一天在僧堂裏睡覺,黃檗來查房,看他睡覺,就用杖子打他一下,臨濟睜眼一看師父,又合眼睡去,黃檗禪師又到上房去查,看見首座和尚在那兒坐禪,於是用杖子打他說:下麵那個小和尚卻知道坐禪,你卻在這裏打什麽妄想。大家好好參一參,臨濟睡大覺,打都打不醒,黃檗大師說在坐禪;首座和尚明明在坐禪,而黃檗大師卻說他在打妄想。裏麵的道理何在呢?就是六祖大師上麵所說的道理嘛。‘若見諸境不亂,是真定也’。臨濟被他的師父打都打不醒,其實他們明白得很,臨濟是‘見諸境不亂’,所以盡管睡大覺,而黃檗大師卻讚歎了是真正坐禪。



‘外離相即禪,內不亂即定,外禪內定,是為禪定’這就是六祖為禪定所下的定義。六祖大師還引《菩薩戒經》說:我本性元自清淨,因此,一切學佛的人要念念不忘自己的本性,要看到自己本來就是清靜的本性,如此而已。所以要‘自修、自行、自成佛道’。自己修自己的本性,自己按照自己的本性行動,用不著隻想依靠著什麽別的力量,自己的本性就是佛嘛!所以祖師們大悟後,往往第一個感歎是:‘啊,原來是這樣,其實我早就成佛了!’開悟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壇經》坐禪這一品並沒有講怎樣坐禪,而是放在這個‘本性’上來講的。六祖千言萬語,就是一句話,隻是叫你明心見性,自成佛道,一切都在這裏。



唐代有一位很有名的禪師,叫馬祖。他到湖南衡山懷讓憚師的廟子裏掛單,一天到晚都在靜坐。懷讓發現他是個人才,很想度他,多次找他談話,但馬祖坐在那裏理都不理。懷讓於是拿了一塊磚,天天在馬祖麵前磨,馬祖也不理。不知過了多久,馬祖終於忍不住了,說:‘和尚,你在幹什麽啊?’懷讓說:‘我在磨鏡。’馬祖很奇怪,說:‘鏡子是用銅磨,你用磚磨,怎麽成得了鏡子呢?’懷讓說:‘既然磚頭磨不成鏡子,那麽你在那兒坐禪就成得了佛嗎?’馬祖的確不凡,立刻有所省悟,並且請教說:‘那怎麽修持才對呢?’懷讓仍然用比喻進一步說:‘如果一頭牛拉的車停在那兒,要牛車上路,該打牛還是該打車呢?’馬祖說;‘當然該打牛,打車有什麽用!’懷讓說‘因此你應當知道,人的身體等於一輛車,心等於是牛。要想成佛,必須以心上用功,不在於坐啊!’懷讓又說‘你是學坐禪,還是學坐佛呢?若說坐禪,禪非坐臥;若學坐佛,佛非定相,於無住法,不應取舍;汝若坐佛,即是殺佛,若執坐相,非達其理。’馬祖於言下就大徹大悟了。


在這次學習上,許多同學問我應怎樣用功,從以上所該的道理來看,用功就是多事,本來就是佛,還用什麽功呢?但大家還沒有見性,當然應該用功,而且需要假設一些助自己見性。根據六祖大師的主張和我的一些經驗,下麵給大家介紹一下用功的方法。


首先,我們也要靜坐,不過必須在生活中隨時用功,不在生活中用功,光靠靜坐,就效果不大。


生活中如何用功呢?大家可以參照六祖的《無相頌》,要時時做到‘心平氣和’,要‘孝敬父母’,要‘上下相憐’,要在生活和工作中學會和養成‘忍’、‘讓’ 習慣,要敢於遷善改過,不要護短,等等。這些看起來很平常,但日用之謂道,不要小看這些,這可是基本功夫,如同建一幢大樓要打好基礎一樣,這些全是基礎,有了這些,你一靜坐就得力了。



懂得了一切法空的道理,那麽你對一切事相就不那麽執著了,但這還不能停留在理論上,要在實踐中,自己的身心性命中來實證這一真理,你才會得到真正的受用。這是僅憑靜坐得不到的,要貫穿在日常生活中去,要在自己的喜怒哀樂,在自己的貪嗔癡中去體驗。



怎樣靜坐最好呢?坐的時候要看情況,早上坐也好,晚上坐也好。但真正說來,早上坐最好。睡了一夜,就應早點起來,不要貪懶覺。你要想見性,想成佛,如果早上的懶覺都舍不得,怎麽行呢?告訴你,貪懶覺就是沉溺於生死。



用功,佛教內一般都是止觀雙修、定慧等持。懂得了‘萬法皆空’的道理,用功時就應多修空觀,以達到不思善、不思惡的境地,到這個時候,你的念頭不求淨而自淨,自然而然地進入輕安自在,這時你就應該定位,越長越好。若定不住,念頭起來時怎麽辦?禪宗用功,決不去打這個念頭,一打就是妄上加妄了。當念頭起來時,你不去管它,也不隨它發展,你隻是心裏明白就行了。這樣,念頭自然而然就去了,輕鬆得很。你若用力去排除,那就是自討麻煩。還有一種方便,念頭起來時,你可以追問,這個念頭是誰的念頭呢?它從哪兒來,又到哪兒去呢?就這麽去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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