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初試--在美國行醫之路雜感 (1)
力刀
當你成SENIOR住院、FELLOW,當你專科FELLOW畢業找工作甚至開始你新工作開始工
作的最初一段時間,都會有人以不同原因、目的、態度來找你“請教”、“谘詢”、
“探討”。這裏有初級新手、同輩同事甚至高年資的真誠請教和探討,也有要試試
你水深水淺的探底兒和想找你命門及短處的過招。這往往是很CHALLENGE的時刻。若
應對得好,一兩次,就可以奠定你自己的地位和聲譽,而若應對不當或失誤,常常
導致極端被動,甚至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工作難以開展,那時,日子就很難過了。
從到美國,幹科研時給醫學院學生代課到後來做住院和FELLOW,直到今天正式開始
在大學醫院當ATTENDING的第一周,都時時遇到這種善意和不善的人生的挑戰。在這
些挑戰過程中,我體會到,雖然我30多才來到北美,至今快20年了,已永遠改不掉
我的英語口語裏外國口音、永遠不可能說得想ABC那樣完美,但我仍能憑著語言以外
的功夫揚長避短妥善應對甚至戰勝挑戰。
......
1993年在德州大學休斯頓醫學院工作,收到大學教務部門來信邀請與其他20
多個臨床和科研人員一起作為FACILITATOR給二年級醫學生代教
PBL(PROBLEM BASED LEARNING)
課程。我當時剛剛知道有考ECFMG後可以當醫生這事兒,而且剛花200美元
買了一全套人家考完後處理的13本舊NMS複習係列書準備複習。覺得這教學
任務可以鍛煉自己口語,更重要的是熟悉美國醫學臨床教學體製等文化,
慨然答應承擔了任務。
第一次上課,第一次麵對8個美國醫學生,其中3個還是MD/PHD雙學位的尖子生,
更有南方白人那明裏歧視眼光和口氣的家夥,開場的半小時,充滿緊張甚至某種
敵意的氣氛,不時有挑戰甚至挑釁口吻的問題。嘿嘿,老刀暗笑心想:我博士時
帶著碩士學弟主刀給人做腎移植時,你小的們才上高中,這會兒你丫們想跟我耍
NB啊,我不就是英語沒你們說得好嘛。得,咱拚不過英語,拚醫學知識。我掌握
著教程和內容,我不信治不死你。你們不是二年級才學過解剖嘛?好,這節課是
乳腺癌診斷及外科治療,看我怎麽卸了你們這些小牛人。一連串有關乳癌手術的
解剖問題,淋巴走向及其轉移與否的預後意義,把小的們問傻了。我告訴他們,
這些是我一年級局解時就掌握熟知了的,二年級學過病理就更無道理不知道。
臊的小牛們很不自在。
第二章內容偏偏是俺吃飯的本行--器官移植,俺大眼掃一遍教綱,自己從新編排一
下課程內容順序,先***吹牛,從你西方醫學史開始吹這器官移植、從古老東西方
文化從《聖經》、15世紀的著名宗教油畫、到中國古代傳說的神醫扁雀到明代情色
小說《肉蒲團》裏的典故談器官移植在古代人們從冪想到盲目實踐到現代科學和現
代醫學的發展導致其成為最時髦和熱門,被諾貝爾獎所肯定的現代醫學和外科學最
大進展之一的演化發展路程。8個小牛們隻有幹聽俺吐沫星子亂飛的神侃,沒有插嘴,
更別說想挑戰的機會了。我連教案都沒打開。
兩次以後,幾個MD/PHD學生認真拜師誠心求教了,另幾個南方白牛也不得不麵子上
收起了那歧視蔑視的眼光,說話也客氣恭敬些了。
當學期結束,除一個南方白女仍心裏不服氣,其他都心服口服感謝我的教學,尤其
兩個亞裔MD/PHD學生跟我掏心窩說話,也對那幾個南白牛不滿。不久,我收到了大
學當局的感謝信:對第一次在UT醫學院係統試驗開辦的PBL課程能完滿結束表示感謝。
我也很高興,這快刀初試應對一個對於自己完全是陌生的挑戰,並未折戟沉沙,而
是完勝,也從中增長了大量對美國醫學臨床教育體係和具體醫學知識有了新的較為
整體的認識,大大地有利於我的USMLE複習。
給別人上課,也是自己人生征途的一節大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