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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隨兒子去參加德州童子軍的定位尋標比賽,正好寒流來襲。晚上溫度低達華氏十幾度。睡在帳篷裏,大概受了涼(其實沒感覺太冷啊),胃就開始隱隱作痛。去看家庭醫生。醫生說,“做胃鏡吧!”。醫生還說,“做個胃鏡放心。”
但是,我放不下心啊。想想吧,一根手指頭粗的管子,要從嘴裏經過食道,在胃裏探頭探腦,那是什麽感覺?我們老祖宗,形容胃裏不舒服,那是用“翻江倒海”(對,就是這個詞)來形容的。倒退多少年,在國內上學時,也是胃疼,去三院做了個胃電圖。回校醫院取藥,那個從軍隊轉業的大夫,看著我的病曆,隨口問,都做了那些檢查,我也隨口說,“胃鏡”。大夫吃驚地用他的山東普通話說,“胃,鏡?那,是,很,痛,苦,的。” 事後我反省,為什麽提沒做的胃鏡,反把做過的胃電圖忘了?應該是,胃鏡苦名在外了。
我的這個家庭醫生,是個業餘攝影師。每次去看他,我都把他胸前的聽診器,看成攝影用的大炮。我一直覺得醫生是個聰明人,兩個風光的職業他都占了。醫生與攝影還真的有關係呢。想想啊,有哪個人沒在醫院拍過照? 這可比我們大多數人高明。計算機熱時,一個音樂家朋友跑來跟我說,“教我學編程吧,我要搞開發。”我說好,作為交換,你來教我美聲吧。但是不要說五線譜,我連簡譜都不認哪。
當然,醫生是個好醫生。他能用簡單的中文,講解難懂的醫學英語。他治好了我的過敏,正在治我的膽固醇。他希望我能活九十歲(他每次說,我每次搖頭)。現在,他要對付我的胃了。
醫生說,“這樣,我給你推薦個專科醫生,就是他給我做的胃鏡。”,看我仍在猶豫,他接著說,“一點都不疼的,而且很快,十幾分鍾搞定。”他給了我一張名片,介紹說,“他是個越南大夫,但導師很有名的。”
這話,醫生跟我說了幾次了,我是一直猶豫。胃鏡,聽著嚇人啊。不過,這次不同。胃真的是很奇怪的器官,一旦不舒服,它餓了疼,飽了也疼。就像女人,你給她空間,她嫌你不關心她;你關心她了,她又嫌你要把她窒息了。因此有聰明的女人懂得調理男人胃之說。好了,我的胃抗議了,我得趕緊照顧它,我總不能跟胃也離婚吧。我跟醫生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