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談資更多,從耶穌柏拉圖到馬克思韋伯,從孫武到漢尼拔拿破侖毛澤東,兩人都以為拿破侖不及孫武,昧於大勢,在滑鐵盧又顯出戰術的刻板,不諳地理,強逆天時。當時歐洲缺乏運動戰,讓拿破侖撿了便宜,如果真要比,比項羽是適當的。談到指揮員的嗅覺、神經,又談到指揮員的治軍和對下級的感召力,有人就能帶出鐵軍,托爾斯泰對統帥的看法是幼稚的,從諸葛亮的用人不當扯到統帥知人善任的膽略和本領。麵對大海,小合一時豪情四溢,心潮萬丈,真想做一個大行動的人,一個軍人、一個政客。 “小合兄。”蔣必信望著海上的波光。“許多不如我們的人都在幹轟轟烈烈的大事,我們真該結為兄弟,好好幹一場。”小合笑道:“自古最有名的例子是戲文上的劉關張,後世的模仿者幾乎沒有一個不反目成仇弄巧成拙,搞現代企業就不應該有太多情感因素,那些在商場、官場取得成功的人,並不要太高的哲學藝術素養,文人氣質太重了,良心情感的負荷難以承受。此類情感對於商人、官員很不利,純屬多餘,經商要緊的不是才智,而是此方麵的本能情感和興趣,還要耐心、狡詐、厚顏、心狠,堅強得近乎麻木的神經,這些本領我都不具備,古代搖鵝毛扇軍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但列寧、亞力山大、林肯、拿破侖、丘吉爾、馬克思都喜歡讀書,對他們的事業都有幫助。”蔣必信說。小合笑道:“也有相反的例子。象宋徽宗、李後主,列寧等讀書是為了找動力和宣傳武器,並非一種審美。官員跟商人還有不同。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政客的確要讀書,會演戲,下級官員多半隻會拍馬奉迎撈錢,如果你是個大官,我可以跟著你幹,但經商,我不行。聽說台灣的議員爭議起來還會拳腳交加,進行肉搏戰?”蔣必信也笑了。“國民黨的專製搞了那麽多年,開始走向民主總是好事,雖然有許多可笑之處,在台灣這個彈丸小島,從政有什麽意思?小合兄,我認為真正的才智是有用的,我覺得你有出色的口才和心理素質。當然,我不懂詩,你是不是估計錯了?在西方,即便真正大詩人知道的人也很少,少數好作家地位顯赫僅僅是在傳統社會裏。你想作詩人,跟經商沒有矛盾,古代最有名的文人都要在官場裏幹過,才能寫出好東西。沒有做過官的象蒲鬆齡骨子裏對官場一往情深。真正的文人是很艱辛的,四九年以後真正的作家有沒有過?被潮流抬起,被官員們提起來的今後將黯然失色。今天商人用自己的錢,不消擔心,最自由,幹好了全世界任來去,沒有國界的限製,也可以遊遍世界的風景,你有了錢,何愁沒人看到你寫的東西。”小合笑道:“我很高興你在克服身上的文人氣息,氣息不算重,掃除起來不那麽痛苦。至於我,幹什麽都想過,做一個俠客、英雄、軍人、獵人、物理學家等。至於我的才智,非常有局限,數理化都很低能,語言天賦也不高,學不好英語口語,也不擅長猜謎遊戲,寫作,有時興奮起來,心高氣傲,睥睨古今,情緒低落,覺得全是垃圾。你說的那兩方麵,或許是我的長處,但派不上我喜歡的用處,或許我口舌能敵得過許多玄談的和尚,成為大和尚,甚至廟裏的方丈,但不能止息我對紅塵的喜愛和女色的向往,管不住我的小和尚。能夠與我歡好的女人才是我的菩薩。”蔣必信也笑了。目光遙遙落在兩個女人的身影上。“真是兩朵奇葩嗬!”“你的是牡丹,我的是芙蓉,我們是兩個毛毛蟲。”小合說。兩人大笑。“老兄如此英勇善戰,閨房中一定也是偉丈夫。”蔣必信說。“那又並非戰場,我象一隻蝴蝶盡情陶醉於芬芳的花蜜,對於你倒真象你說的商場,你要否講究戰法,創造雙贏?”小合反問。蔣必信又笑。“花朵是植物的生殖器,金瓶梅把女性生殖器比做花心,可真是神筆,這的確是令人陶醉的好地方。”小合也笑道:“有人把龍當成男性生殖器,能大能小,能呼風喚雨,收縮自如,那女人就是一片雲,一片海了,西方也把女陰比作聖杯,男根比作騎士的劍,我們應該對她們用劍致意。”兩人又大笑。啤酒喝多了,各自轉身,嘩嘩直噴。“老兄真是堅忍不拔,遊刃有餘。”小合說。蔣必信笑道:“非常艱辛,一招一式都得費很長時間,推進艱澀,有時還被擠壓,要是真遊刃有餘,那還有什麽樂趣?”兩人又大笑。 兩朵奇葩翩然飄至。白鶴影笑道:“你們笑得那麽瘋,一定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小合笑道:“我們談的是創造生命,享受生命,生命的創造力、奧秘和美麗,正是最嚴肅的事情。”孟燕婷直笑,白鶴影臉有些紅了。時間不早,兩個男人各自抱著自己的女人,回自己的營帳,向她們致以騎士的敬禮。路途中,小合輕鬆,蔣必信吃力,孟燕婷有一百一十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