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85)

那個穿著牛仔短裙，歪戴著太陽帽的女孩跑進來，頗出他們的意料。小合對她笑了笑。“對不起，我為同伴們的行為道歉。”她在胸前做著手勢。幾個人望著她。“這又不是你的錯。”孟燕婷微笑。“正因為這樣，我才為他們羞辱。”女孩說。“你們一定奇怪我為什麽跟他們一起玩。眼鏡是很文明的，成績好，但是個純粹的書呆子，我本來覺得他們幾個雖粗魯，但很夠義氣，雖說粗話，但我們在宿舍也說，而且我覺得光頭的那個很風趣。習慣了。起初，我背對著，又隔了好幾步，不知道他們故意侮辱你們。後來我說過他們。你們真是兩個美得令人羨慕的女孩嗬。”孟燕婷跟她握握手。她又望著小合。“我真佩服你。”“謝謝你沒有把我當成壞人，但願沒有讓你的同伴傷著，你說得對，他們不是壞人，隻是粗魯，但他們剛才沒有分寸，我必須製止他們。”孟燕婷笑道：“你來向我們道歉，你的同伴不會怪你吧？”“這我管不了，”那女孩說。“他們已經丟臉了，何況他們不知道我們談什麽。”孟燕婷笑道：“說得好，你就是來跟我們講理的，這裏是一百五十港幣，就當我們同賠償的醫藥費，大家都別聲張這件事如何？”那女孩遲疑了片刻，把錢接過，向他們點點頭。“你人美、心地好，想得周到，這下他們不會怪我來了。” 　　 女孩剛走，孟燕婷忍不住笑。“這丫頭頗有幾分鬼精靈。” 　　 小合與白鶴影離開，蔣必信有些感慨。“經過這幾天，我以為小合隻會紙上談兵，沒想到他的確是個人才，有如此應變之才，我望塵莫及。”孟燕婷握住他的手。“讚服別人，是你心地淳厚，但不必自卑，我敢說，小合跟他老婆就不會佩服我們。他的確有兩下子，可以讓一些女孩佩服，白鶴影一定對他喜歡得不得了。這也不怪。如果某個大人物有這些品質，就不錯了，但他成不了大人物，把握時代潮流取得成功的大智慧他一點也不具備，這就是以末代本了，而你，有這個條件，又有這個素質，聰明女孩應該會判斷，我愛你。真正優秀的男人要能做到能夠駕馭統帥別人，不讓流氓暴徒靠近自己的女人，打駕鬥毆，是保鏢們的事，如果在某一位置上，他或許能幹得出色，但他永遠到不了那個位置，永遠隻能跟一些痞子、市井人物搏鬥，我覺得你從他學得的已經夠了，今後我們少跟他們來往，有事是他求你，不是你求他了。他們的觀念是老掉牙了，但對人的影響不好。他們所想的成功也就是死後留個名字，這太寒酸了，我看還不一定實現得了，實現了也是虛名，有何用？比如我們中學課本上沒有許多大官的名字，卻有一些寫得很糟的作家，這豈不是可笑？真象貞潔牌坊，所謂藝術，不過是些人們習慣了的文字、圖片、音符、名著，是變態心理的記錄，那些所謂名著，象奧斯汀的言情，還沒有瓊瑤寫得有技巧，象白鶴影的琵琶，的確有可聽之處，但如果有時代感鮮明的歌曲，我就一定不會聽了，所謂高雅音樂，中國古代不過有所謂十大名曲，成百上千的人反複去練，不過是一種千分之幾差別的技巧，有何創新？有什麽資格嘲笑還活著生命力旺盛的流行音樂？” 　　 蔣必信吻吻她的手，笑道：“從未聽你說過這麽多話。”孟燕婷笑道：“以前我對你又敬又怕，當然不敢多說。”“現在呢？”“我愛你，但這是平等的愛。” 　　 白鶴影頭輕輕靠著小合胸前。“謝謝你為我出這口氣，我幾乎被那幾個人氣瘋了。”小合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白鶴影慢慢抬頭凝望著他。“你好象不太高興，有什麽不能言說的心事？”小合把她攬在懷裏，說：“能保護自己崇敬的愛人，我當然是很高興，身心愉快之中，我才能冷靜客觀地想一想，我現在與人爭鬥時能夠如此穩定，讓我都吃驚，我所認識的大部分男的看見你們這麽漂亮的兩個女子又穿得那麽少，還跟兩個男的在一起，都會產生這類念頭，隻不過這幾個家夥更粗惡。如果幾人是一把搏擊好手，結果難以預料，這不過是幾個稀鬆的家夥，要是真的有幾個黑社會的人物用槍抵著我，口舌、武功全無用處，此時覺得自己最好是個警長、警察總監等，能把黑幫一掃幹淨。就象以前看電影電視當社會黑暗時，恨不得自己是軍事統帥、鐵腕英雄，這不過是巧妙偽裝的權力欲，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達不到頂峰，怕當中的恥辱，我一定會象林風那樣去做。有了你，我的野心能無痛楚地丟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