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身高1米77,體重73公斤,留著平頭,肥頭大耳小眼,有時對人怒目而視,說話粗野不堪,有時笑得燦爛,沉穩老練。由於他慷慨,樂於助人,人們願意和他玩。別人說出來令人倒胃的下流話在他說來小合總以為可愛。 在小合看來,食堂的飯菜夠好了,但晚上小柳總帶他到外麵的小吃店,大吃麻辣川菜。老板上菜喊得精彩,小合也樂壞。 “怎麽樣,這裏的妞還不錯吧?”小柳當著許多人,提起舊話來。舊傷未愈的小合不免大發感慨。“如論最高水平,東西方同樣愉悅感官。那邊古有西施莫愁香君如是小小圓圓,這邊有薛濤文君花蕊良玉玉環。若論普遍水平,那邊更美,大都平頭正臉。我對英雄更感興趣,也沒細看。如果有人在白眼中奮起,表現出機靈大膽本色才幹,引眾人喝采,美女注意,卻毫不在乎,對美女充滿鄙夷,揚長而去,這是什麽樣人呢?”“最簡單的答案是女人或者同性戀。”小柳搔搔頭皮。“不過,還有別的答案。你剛才說你對英雄感興趣,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你說了你遭白眼,說明你氣量狹小,不善於利用機會,你還對哪個性感的醜女想得厲害。”眾人大笑。這正是小合希望的有趣答案,小合也笑起來。“我為一個女子神魂顛倒,現在總算解脫了。還沒有重對那個女子想得厲害,誰也不愛,真是快樂自在。”果真快樂嗎?他不能象他們那樣徹頭徹尾的快樂狂歡。也不能和姑娘打成一片。為陪他,小柳已經作出許多犧牲了。但小柳同樣愉快,隻是睡得更少了,他休息後小柳還有狂歡。小合知道這是暫時的盛宴,友誼不象從前簡單。此時,他亢奮得近乎厚顏,能說出許多下作的大套趣話來,能作荒唐做作的詭辯和表演,但他並不真正喜歡。這一點跟憶隨相似,但憶隨沒有什麽是認真的,不喜歡也就是喜歡了。小柳問他要不要在這裏介紹個妞來相處,小合答:“算了,萬水千山,天遙地遠,遠水難解近渴,難得牽腸掛肚。” 小柳好友的父親是火車站站長,從十幾張臥鋪票中拿了一張出來,比起學生半票,貴了幾倍,但小合此時隻圖舒服,不在乎花母親給的錢,眾人都是朋友,大手大腳花錢,過後又想法填窟窿。跟著他們,小合也把錢當成糞土一般。 車站告別,手握了又握,大聲說個不休,讓同車廂人厭惡,眉頭緊鎖。 有了硬座車廂的經曆,在臥鋪車廂真有天堂般感覺。沒有超員,空氣新鮮,可以整天躺著不起來,東西放著覺得安全,周圍的人態度溫和,可以聊天,熱水常有,廁所常開,可以上餐車點菜。但小合錢不多了,隻能麵包水果方便麵。外國電影裏的軟臥包間,中國是四人一間,裏麵的男人肥頭大耳,挺胸凸肚,全是官,小合對他們絲毫不羨。 車到大站總是要停,臥鋪車廂的門總是開,沒有人從這裏擠上來,大家已經尊重了火車的習慣。小合總要下去玩,把腿壓壓,伸展。在湖北某站,他發現人群裏好幾個小偷正製造混亂,拿人錢財。他遠離自己的車廂,大喊:“各位,注意小賊,小賊正偷東西。”他的話似乎沒有引起注意,人們不敢怒不敢言,暗中摸摸自己的口袋。幾個小賊瞪他一眼。小合笑笑,從硬座車廂上車,費了好大勁才繞回來。那天,他白日睡覺,晚上睜著眼。 小合把辣椒鎖在櫃子裏,把肉幹和薯條放了一半在枕底,剩下的用來請客。他們一行人來到詩人吟詩的春風島野宴。幾口酒下肚,平時嚴肅的晨風話也多了,學了幾聲唐老鴨叫,歡若又追打參宜,並唱了“世上有多少美麗的少女都想嫁給他呀,都想做他新娘,虎虎哈哈。”小合也覺得不那麽難聽得無法忍受了。小齊枯枯直笑,小合學阮籍長嘯,聲音象狗熊咆哮。“別撒酒瘋好不好?”陸小慧不高興了。“這是反樸歸真。”小霞笑著解釋。他們驚飛了一對鴛鴦,一對親嘴的戀人落荒而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