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淪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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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還是上海 (二)

(2008-10-01 09:29:14) 下一個


出了人民廣場,首先看到的就是新世界,這個上海有名的百貨店,一切還是那麽的熟悉。人雖然不少,但是並不擁擠。我隨著人群走向步行街。這個步行街可是我當年周末常來的地方。我想過去三年步行街的變化最小了。一切還是那麽的熟悉。久違了,熱鬧繁華的步行街,我這不是又回來了嗎。走到了沈大成糕餅店的小窗口,很自然的就買了一個長條的豆沙裸米糕,順手就往口裏送。味道還是一樣。以前每次路經這個小窗口,總是要停下來,看看買個一兩樣,解解饞啊。再往前走,還是那句老話。上海還是上海,人多,車多,每個商店還是擠滿了人。看了那麽多的食品,我居然沒有采購的欲望。記得在上海的時候,我總要買點零食,買點鹵味。走了一陣子,我又往回走,為的是去逛逛以前襄陽路的市場。東問西問之下,終於找到了。座落在一棟五層樓的建築內。小攤子還是一家接著一家。但是以往擁擠的人潮再也看不到了。店主們說生意沒法和以前比較了。除去了擁擠,淩亂的襄陽路市場,換來了一棟五層樓的建築。每個商家整整齊齊,幹幹淨淨排列著,可是生意下去了。有時候政府的一個德政,看起來相當耀眼,可是老百姓是否能夠得到實際的效益,這是令人省思的。走了一圈,買了幾件套頭衫,就出來了。我以前在襄陽路被痛宰過好久。所以自認為累計了許多討價還價的經驗。這次鐵了心,本來是沒打算買任何東西。結果在我極強的自信心,極力討價下還是買了。成交之後,小姐笑眯眯的,歡迎我下次再來,我的心裏立刻嘀嘀咕咕,莫非這次又被宰了。

南京路步行街,可看的,可吃的,實在不少。走到了以前的石門一路地鐵站,現在改成了南京西路站。一下子就拐到吳中路了。這裏的生煎包是有名的。可是隊伍排的實在太長,我看了一眼,聞了一下,就過去了。生平最恨的就是排隊買東西。尤其是買吃的。出了吳中路,看到王家沙。第一年在上海的冬天,公司的上海小朋友告訴我,一定要試試王家沙的蟹粉湯圓。上海的冬天又濕又冷。為了品嚐蟹粉湯圓的美味,那一次,在門外飽受寒風,足足排隊等了40分鍾。最後買了兩盒蟹粉湯圓,還有芝麻湯圓。回去後,立即下鍋。可不是,美味的蟹粉湯圓,至今仍舊耿耿在懷。我的老哥,多年來每季要到上海出差。我在上海那兩年,每次他來,總要他來吃吃我包的餃子。那次,我特地讓他嚐嚐蟹粉湯圓。他來過上海那麽多次,居然不知還有王家沙。著實被我喜虐了一頓。

走著走著,看到一家出售奧運,世博紀念品的商店。奧運剛剛落幕,可是各種玲琅滿目的紀念品,的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逛了一圈,采購了一些紀念幣。這些價錢不貴,樣式也不俗,正好可以送給同事,老板作為禮物。我們這個公司,就那麽幾個人而且都是外國人。每次他們回國,總要帶一些紀念品,小點心之類的與大家分享。禮尚往來,我也如此。可是這次奶粉事件一發,吃的東西就免了。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我就打車回府了。回到了旅館也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到了旅館,衝了一個涼,打開電腦,看看電視,就等待著晚餐的到來。也不知咋的,這兩天的上海尋舊,時間過得特快。想想,浦西這一塊就差不多了。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要找個時間回到我住了兩年的浦東世紀公園附近去看看的。

那是星期二。剛好浦東上海展覽中心有個慕尼黑分析化學儀器的展覽。這是每兩年一次輪流在國內及德國舉行。早上八點鍾,我就出發了。首先,在附近的一個賣早餐的小攤子,買了一杯豆漿,一個燒餅。把肚子填飽了,我就往衡山路地鐵站的方向前進。早上是乘客高峰期,車子比較擁擠。可是秩序是比以前好多了。到了人民廣場換車。這是我最熟悉的二號線地鐵。過了南京東路站(以前是河南中路),就是陸家嘴了。看到的是上海白領們的匆匆下車,急急忙忙的趕著上班。最後到了龍陽路。出了地鐵。走向會場。這個展覽中心非常的大,我也來過好幾次。注冊完畢,領了名牌,就開始我的瀏覽。

在會場上走了一早上,看了不少國內,國外的分析儀器。中午就在會場簡單用了午餐。接著我就步出了會場。往世紀公園的方向前進。雖然烈陽當頭,可是順著芳甸路走到花木路,就可以感覺到一陣涼風。這條筆直的車道,鋪著紅磚的人行道,兩旁的梧桐樹,多少也刻畫出典型的浦東街景。我喜歡浦東的地大,寬敞的空間,給人一種豪邁的氣派。走上花木路,看到世紀公園的旁門。以前每天早上我是固定繞著公園慢跑一周,這個公園的旁門是必經之地。一切還是那麽的熟悉。掃地的工人,拿著大掃帚清掃著馬路。浦東的馬路清潔工,一大早五點鍾就開始掃馬路了。掃去落葉,但是滿地的灰塵隨地而起。以前我就一直在琢磨總是有更好的方法清潔馬路的。走著走著就到了世紀公園的地鐵站。過了地鐵站就是我住了兩年的綠緣公寓。進了們,沒有多久就聞到一股惡臭,這也是以往經常的現象。這條路,有我的每一個足跡。走著走著就到了我以前住的12號樓了。大玻璃門還是緊緊的關著。我拿起了相機照了幾張。這不,我又回來了。記得那年離開的時候,我心裏想的是何年才能再有機會重訪舊地。

看了好幾眼我住過的大樓,心裏暗暗的說了聲再見。我就往後門移動。這是以前我下班後到農貿市場買菜的路線。走了一天的路,實在有點累,也有點口渴。順便在附近的聯華市場買了一瓶冷飲。這個小店也是我經常光顧的。本來想往農貿市場看看,可是告訴自己,還是留點遺憾。留到下次再來浦東的時候再去尋舊吧。我一邊喝著冷飲,一邊走向地鐵站。就這樣我又回到了徐家匯。出了徐家匯車站,居然找不到出租車。隻有自己走路回到我的住所。這一段路,足足的走了40分鍾。這一天足足的走了近八個小時的路。那兩年我在上海,體重足足減輕了20磅,也都是歸功於走路這一項。因為上海的街景好,左右看看,走著走著,就到了目的地。晚上就寢後,兩個大腿頻頻抽筋,還好第二天起來,一切恢複正常。那也是我離開上海返回美國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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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georgiagirl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你! 很欣賞你的那句" 上海還是上海". 真是好的壞的,盡在其中. 我可以想象, 在上海, 你的身邊人流如潮, 可是此時此刻, 誰又能懂得你的心中正感慨萬分. 對於熟悉的上海, 我對它的陌生卻與"年"俱增.
謝謝你的好文!
yijibang 回複 悄悄話 回複flyfish的評論: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謝謝您的瀏覽與留言。
flyfish 回複 悄悄話 had kinda similar experience. Went back and lived the Shanghai for several months. After staying in the US for many years, it is not impossible to get adjusted to the life in China/Shanghai. But the question is: Is it necessary? What is reason for doing it? I came back after several months' stay. Too much chaos to deal with in daily life. Life feels more real and settled back in the US.
yijibang 回複 悄悄話 回複garywang76的評論:
您這個問題不難回答,也是一直有讀者來信問我同樣的問題。03年我有個很好的機會就回上海了。我是從事藥業的,總想為國內企業做點事情。尤其把中藥引到美國來,做臨床,然後申報,打開美國市場。我服務的公司是有那個長期投資的能力。結果,去了才發現,他們要做的不是開發藥業,目的是在搞錢。搞錢並沒有錯。但是如果打著燈籠冠冕堂皇,掛羊頭,賣狗肉就沒意思了。這一段故事在我的博客裏海歸記事寫的很清楚。當初我的打算是如果做的好,大環境配合的不錯,我可能就在國內呆下了。但是如果不行,我也有回來的打算。我認為我找工作不難。就這樣興致勃勃的回去了。我要說的是,完全看您自己是如何想的。聯邦政府的工作不錯,尤其有一個完美的退休製度。我的大嫂在聯邦政府做了三十年,退休了。每次笑嗬嗬的對我說,美國政府機構真好。錢都花不完。到時候錢就打到帳戶裏了。在美國呆久了,要再適應國內那個環境,不難。問題是有沒有那個必要。我們經常看到博客,一提回國就說是回去腐敗。不錯,跟美國比起來,國內是吃的好,也不貴。可是在國外簡單的生活慣了,真要您每天的那個吃法,喝法,三天九頓,看看您是否受的了。大環境比以前更可怕。北京,上海的塞車,交通之亂,就是車子太多。大家都拚命的賺錢,買車。不管有沒有那個環境讓大家開車。以前上海隻是上下班高峰期間塞車。現在,可是從早塞到晚。那天,我們從徐家匯到虹橋附近,十公裏左右足足開了一個小時。我開玩笑說如果跑步的話,恐怕都到了。我不後悔我回去住了兩年,那是因為我又回到了美國公司的工作崗位。所以要看看您的未來計劃。現在回國旅遊很方便,又不貴。想家嗎,就飛回去吃吃喝喝也無傷大雅。一旦回去了,也要破釜沉舟。我知道,這一點是不易的。我自己認為拿整體條件來比較,美國還是個好地方的。
garywang76 回複 悄悄話 I have a chance to take the 5 years international assignment to Shanghai through one company, but i have to give up a federal government job. Yiji, do you think worthy?

garywang76@gmail.com
yijibang 回複 悄悄話 我相信到過,住過上海的人都會對上海存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不管您是幹哪一個行業的,都可以很驕傲的對後人說那兒曾經有過我們的足跡。十裏洋場在改革開放以後似乎又起死回生了。是好是壞不是重點,但是畢竟給我們多了一個回想,遐想的空間。多少人,成了,又有多少人垮了。但是,不論成敗,畢竟在那個地方奮鬥過,掙紮過。這次突然回去又回來,真像是做了一場夢。到現在還回味無窮呢。謝謝您瀏覽與鼓勵。
joebruin 回複 悄悄話 頂!非常喜歡前輩關於上海的描寫,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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