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去了趟茂宜島。很多年前曾經和先生去過歐胡島,是五月去的,天氣不冷不熱,感覺剛剛好。這次一家大小八月造訪,天氣熱了些,加上潮濕。理想分數打了不少折扣。真是不出門不知道加州的天氣無敵。
我們開著租來的車到處跑,坐車的時間長,兩個孩子沒了iphone ipad,不停在車裏打鬧,外麵的熱帶風景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幾塊石頭幾顆樹外加一大灘水。言語衝突變成武鬥,隻聽得後座箱的骨肉相捶聲,笑罵聲,哭鬧聲,吵得我倆想要跳車。我和他麵麵相覷,眼睛裏全是疲憊和無奈。好人壞人,軟硬兼施,苦口婆心,惡語相向,什麽招數都使上了,但該來的來,什麽都不奏效。這樣子的鬧法嚴重影響旅行心情!我心裏暗暗後悔,如此這般的旅行,還不如呆在家裏舒服呢,下次再不帶孩子出來了。
遙想並不是很遠的從前,我倆自己來夏威夷的輕鬆隨意,恍若兩個世紀!全家出門旅行一次,我都對自己說,下次一定單獨出門玩幾天,讓自己孤單一把,也隨性一次。管它呢,讓他們在家裏想我想得哭鼻涕。可是到了下次旅行的時候,依然兒啊肉的抱在身邊,拖得緊緊地出門。想放單飛,還是等他們長大後先離開我的那天吧。
雞蛋花(Plumeria)
我們住在Kaanapali beach hotel. 美名為最有夏威夷風味的酒店。剛到的第一天,被驟然的熱而濕擊打得有些沮喪。懶洋洋哪兒也不想去。幹脆躺在酒店花園大樹下的涼椅上。這一躺下去,立刻覺得樹蔭下就是天堂。海灘近在咫尺,吹來涼風習習。頭頂樹上不知名的熱帶鳥清脆歡唱,為我們的小睡送來美妙的樂音。從大樹上落下的嫩黃色小花,輕輕飄到臉上, 好像在和新來的客人打招呼。
酒店花園裏種了各色的雞蛋花,枝繁葉盛,為遠道而來的客人撐起一把把巨大的綠傘。花開有純白,淡紅,粉紅,深紅,嫩黃。湊近了,且能聞到淡淡幽香。許多花朵從樹上落到綠蔭般的草地上,女兒喜出望外,當成寶貝似的把它們收集起來,插在發鬢上,又做成夏威夷的雞蛋花LEI掛在脖子上。隻在瞬間,她看起來就象一位優雅的小夏威夷女郎。
如果不是孩子在身邊不停催促打擾,也許我會象酒店裏其他來度假的人,清早就來到樹下占一個好位置,讀書休息,聽海浪聲,鳥聲,看雞蛋花發呆。倦了小睡一陣,要麽去沙灘散步遊泳,要麽去隔壁鯨魚村的店鋪裏逛一陣。吃吃喝喝,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薑花 (Ginger lily)
女人喜歡植物,走到哪裏總在注意新奇的花草。薑花在中國的南方很多。潔白芬芳的一大束插在玻璃瓶裏,使人眼目清新。幾年前的夏天我回到南方,女友來機場接我回她公寓,小小的公寓裏插了一大束薑花,整個房間充滿了花的清香。多年過去,曾經的好友失去聯係下落不明。然而當我想起她的時候,記憶中總是薑花的味道。
這次去Road to Hana, 海邊的山路太彎曲,使人禁不住地暈車。然而就在七暈八素的時候,路邊出現大片開著白花的植物。原來夏威夷有很多的薑花。它們在路旁自生自滅,為經過的途人展露芳華。但大多數的時候,它們隻是孤芳自賞,開在山中無人識。好像元稹的一首詩: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發宮女在,閑坐說玄宗。
是這些薑花幫助我渡過暈車難關。我們下車摘一些放在車上,嗅著那清香,頭腦也漸漸清明起來。 到了目的地,花瓣已經發黃萎縮了。但它的生命和香氣已經被我們吸收入肚腹。花的此生,也不枉虛度吧。
謝謝你,薑花。
潛遊 (Snorkling)
夏威夷最流行的水上活動除了衝浪就是潛遊。之前沒預料到嚴重的暈船問題,我們一家人興致勃勃地登上開往MONOKINI 小島的渡輪。可是船剛從碼頭出發,女兒開始暈船,接下來的三小時,她都癱倒在甲板上,而且錯過了早午餐。 在大家下水的時候她禁不住好奇,掙紮起來往海裏遊了幾輪,然而看見水太深她很快回來,重新睡在甲板上。據說她也看見魚了。 但她於昏昏沉沉中看見的是什麽也無從判斷真假。
鑒於此情,我這個喜歡水的媽媽隻能拜托旱鴨子老公帶兒子下水。老公表現得相當勇敢,雖然生性怕水還是勇往直前。但他沒一會兒也上來了。在甲板上哇哇開吐。從此一蹶不振。他後來感慨為什麽曹操那麽勇猛的軍隊為什麽在長江被孫權打敗了?暈船啊。隻要不讓他坐船,幹什麽都是一條好漢。
四口人倒了兩位,除了兒子,大家敗興而歸。酒店後海邊的一塊BLACK ROCK, 那就是非常好的潛遊地點。我們在這裏看見海龜,並無數的熱帶魚。兒子大聲嚷嚷,說他看到很大的海膽。單單這個潛遊的經曆,便使他愛上夏威夷。
當我離開岸邊,置身於風平浪靜的水裏。心中感覺悠然。色彩豔麗的魚兒在水中安靜遊過,那的確是我不能了解的另一個世界。我看見兒子,渾然忘我地在水裏鑽進鑽出,每看見一個新的魚種,他就興奮地向我匯報。那個時候他非常快樂。我雖然不能如孩童般忘記我是誰。可是那個下午在Kaanapali beach的水裏,我的的確確是玩得非常快樂。
就為了這個,我們一定會重返夏威夷。依然拖兒帶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