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那天偶然來到前院，看見我種在側院的幾株玫瑰。它們長在牆角，不易為人發現，仍然花開富貴， 芳香四溢。 近來忙於俗事，無甚心情探訪這些花草。 無意間瞥見它們的美麗。一花驚醒夢中人，蒙在心上的厚厚塵埃，刹那間簌簌撲落。 原來世上有如此美好的花朵。 原來人生依然可以如此美麗。

      買房幾年，我種過不少的花。一來家事繁重，第二我是懶人一個，隻知道種而不大善於打理， 以致於耽誤了許多的花樣年華。 不少的花，剛買來長得很好，一個冬天過去， 便枯萎了。也有繁盛個一兩年的， 最終也是凋零。加州這樣長的旱季， 花裏能存留下來的， 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頑強。 隻有玫瑰， 不需太多的護理， 依然長得蓬蓬勃勃， 一年四季花開不絕， 是花中翹首。

     我在後院的右側種了一溜兒玫瑰， 各種顏色都有。 每天在廚房忙碌著，不經然往後院一張望， 就可以睹見它們的嬌顏，心情不覺為之一振。花有深紅，粉紅， 淺紫，大紅。也有一株白玫瑰。 當年受張愛玲的影響太深， 紅玫瑰和白玫瑰各買了一棵，並肩種下，看誰的芳華更甚。 父親去年來，看見這麽多花也很喜歡。 問他最喜歡那種顏色， 他說除了白的其他都好。 中國人不喜歡白花那是有名的， 總以為忌諱。 但在我眼裏白玫瑰格外特別些， 那一種玉潔冰清的氣質無人可以效仿。

      玫瑰帶給我家許多的愉悅。 除自家插花外， 孩子們的學校有時碰上老師感謝周， 我剪了幾枝深紅色含苞待放的長莖玫瑰，剔除莖上的刺， 用彩紙包好送給老師。 兒子在上麵橫七豎八地寫道：Fresh roses from our garden. 不想老師大為感動， 連聲道謝。還寄來一張明信片，上麵寫滿了感謝與祝福的話。 朋友過生日， 我剪下幾枝花骨朵， 盛在玻璃瓶裏， 一大捧這樣送給她。 朋友不言一語， 捧著這花， 一路嗅個不停, 臉上的表情象是陶醉。 玫瑰的花香，深沉幽長。 其中，也充滿了友情的芬芳。

     我愛花， 更愛玫瑰。 這幾年經濟不景氣，有可能乘著這房價低迷時，考慮把目前住房賣掉，搬到更好的學區去。 但我感覺有些悵然， 舍不得住了幾年的家， 更舍不得我的這些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