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馬泰十日 (八)

                                              第十日    歸程

        第二日一早， 司機送我們到馬來西亞海關。 我們從這裏過新加坡回國。 同胞們情緒高昂， 在車上開起了總結匯報大會。 一位女士想來是機關裏負責公關宣教工作的， 在她的倡導下， 各個小團隊開始唱歌， 從<<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一直唱到<<纖夫的愛>>。 一曲末了， 大家鼓掌稱好， 笑聲，叫好聲充滿了整個車廂。 讓沒有參加團體活動的人耳根無法清靜。導遊，司機想來是見慣了國內旅遊團作派的。繃著臉一言不發。隻在鬧得太不像話的時候幹涉一下。 唱歌告一段落， 大家紛紛交換電話名片。 一些人已經迫不及待地邀約今夜的火鍋了。 重慶火鍋不單外人喜歡吃，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重慶老鄉，連日來吃了一些極不對胃口的東南亞菜肴， 口裏真是淡出鳥來。 今晚的那一頓火鍋是涮定了，否則想它想得瞌睡都睡不著。 在團友對火鍋的極度思戀裏。 我們的車到了海關。 

       不得不提一下我們的馬來司機。 我的腳幾日前在新加坡聖陶沙看表演時，被毒蚊咬了一口。 幾日來奇癢難耐，且越發越大，全身布滿紅斑，狀極恐怖。搽清涼油，吃息斯敏都不管用。 偶然和司機一講， 他便把隨身攜帶的一整瓶泰國上標油給我。 搽了幾次，居然非常見效。 身上不癢了，紅腫也漸漸消了。 可是我把一瓶油用完了，心裏對司機非常歉意。 但司機隻揮揮手，非常不在乎的樣子。 導遊說，他正在失業中，這次出車也是臨時叫他來的。 家裏兩個孩子等飯吃。 但他對人如此慷慨，令人側目。 過海關時， 我給了他一些美金作為小費。 但這並不能代表我對他的感激。 事隔一年， 希望他已找到滿意的工作。 祝願好人一生平安。   

       在機場等待登機時， 同胞的一些言行不能不讓我這個中國人慚愧。 去上洗手間， 大家正排隊時， 進來一個不滿二十，高高胖胖的女生。 她胸前穿一件印著大大“中國”二字的T恤。 從她的體形和衣著看，很象是個運動員。 她不排隊，卻一一走到每個門前推一推，然後又敲，動作相當粗魯。 她的舉動連清理廁所的女工都受不了。 女工朝她拚命搖頭， 又說“No, No. ” 才把她製止住了。 我亦很想喝止她，但羞慚讓我說不出口。 機場的免稅裏有免稅煙， 很多人買。 有的是拿去送人。 但是我們的領隊， 每次出來都會買上一大堆， 讓團裏不買煙的人捎帶兩條， 她好帶回去轉賣賺錢。大家覺得非常賺，很大聲地交流心得， 全然不顧周圍沙發上休息的其他人。 一位外國旅客在睡夢中被吵醒了。 很困難地睜開眼睛， 看看我們這些人， 很無奈地走了。 我鼓起勇氣， 對聲音最大的朱老頭說：“請你說話小聲點好嗎？ 這裏是公眾場所， 請不要影響其他人休息。 ” 朱老頭沒有回答， 臉上表情很不自在。 安靜了一陣子， 話聲宏亮如故。 我的建議沒有起到絲毫效果。

     晚上九時，飛機正點起飛。 四小時後降落在江北機場。大多數同胞公司的專車，已經在機場守候很久了。 司機們開了幾個小時的車，連夜辛苦趕路，就是為了等候我們這些出國學習考察的同胞。 他們鑽進車裏， 很瀟灑地對我們一揮手，“拜拜”， 汽車便一溜煙消失了。 我和老父親背著行囊， 朝最近的旅館走去。“胡亂睡一夜吧。天明還要趕路呢。”

                                                                         後記

     跟國人團旅行是生平第一次。 真是看到很多問題。 國人現在是越來越有錢， 一擲萬金不眨眼的也有。但一來腐敗嚴重， 這是一項長期的工作， 跟體製有關。 二來旅遊團的素質太差太差， 讓同為中國人的我羞愧。 聽說現在國內旅行社在帶出國團的時候都要進行素質教育， 實在是太應該了。 為此鼓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