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小芳從小學到中學的時間裏，最要好的朋友通常都是白皮膚的人。進入高中後，周圍最要好的朋友都變成了華裔。同樣的變化發生在很多華裔孩子們的身上，在有些高中裏，以族裔結成的小團體非常明顯。個中的原因，有的說是文化方麵的，有的說是興趣方麵的，有些事情解釋得通，有些事情不太好解釋。我女兒與一位白人同學的多年友誼破裂的事，我倒記憶猶新。
這位白人小女孩在整個中學期間都跟小芳同學同班，非常要好，進入的也是同一所高中。高中一年級的時候，倆同時進入州榮譽樂隊。按說，她們之間的友誼因此更加深厚了，但事與願違。完成了州樂隊的演出後不幾天，那女孩要小芳在一次考試中幫她作弊，小芳婉言拒絕了。考試結束後，那女孩走出教室就狠狠地踢了小芳一腳，小芳含淚疏遠了這段友誼。昨天，我問起了這個同學，小芳說，他們還是朋友，但是是很一般的朋友了。
小芳與有些兒時的朋友分道揚鑣，應該說是誌不同又道不合所至。以族裔為小團體，顯然是表麵現象，把他們聚在一起的是相同的誌向，和相似的興趣，或許還有些緣分。小芳與華裔同學J的友誼表象得最明顯。
有一次小芳邀同學到家裏來打麻將，來的全是華裔同學。記得那是第一次有華裔同學到家裏來玩，J是其中的一個，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孩，雖然沒有在中國生活過，可是她的中文說得比她父母還標準流利。
以後，便經常看到她們在一起了。
小芳和J的中文名字裏都有同一個字，這也許是緣分的開始。我後來看到，她們真地很相似。
第一次PSAT考試，她們倆得了完全相同的分數，同時名列年級第一。
第二次PSAT考試，她們倆又得了完全相同的分數，再次並列年級第一。
在關鍵的第三次PSAT考試前，她倆互擊雙掌，共下決心，再奪第一。結果出來的時候，倆都傻了眼，不僅雙雙與魁無緣，連FINAL的資格都沒有。但是，她倆再次得了完全相同的分數。
這對她們兩個人都是教訓，相約同時考好SAT。考的時候，她們都覺得不滿意，都選擇放棄這次考試成績。雖然是分別作的決定，但又不謀而合了。
再次考SAT的時候，她們又得到了幾乎完全相同的分數，這回都是她們期望的高分。
是巧合，也是緣分。
她們在同一個球隊打球，兩人共同瓜分COCAPTAIN。
她們在同一家餐館打工，輪流負責同樣的工作。
在學校的各類活動和組織裏，她們倒不總是在一起，但都瞄準在學生中有分量的活動和組織，以及他們中的最重要的職位。看不出來她們是有預謀，但結果是她們自動地避開了互相殘殺，畢竟主席的位置隻有一個。
這次，她們又不約而同地申請了耶魯大學的提前錄取計劃。
在等待申請結果的時候，她們都懷著同樣的期望、同樣的憧憬、同樣的不安，還有互相的關心。J收到耶魯大學的麵試通知，馬上就打電話給小芳，要她趕緊回家，別錯過了麵試通知。小芳從網上偶然發現老師的推薦信少了一封，立即打電話給J，提醒J也趕緊去查查，別遺失了。
她們相約，在公布結果的當天，都不去打工，事後一起去逛商店，去散心。
小芳在網上看到結果的時候，激動地哭了。還在咽哽中，就給J打電話：“J，我我進了，快去查，你也一定是進的。”
幾分鍾後，J打來電話，告知沒有成功，申請被轉到正常申請程序了。
還在激動中的小芳目呆在那裏了好幾分鍾，喃喃地說：“這怎麽可能呢？她比我強呀！”，失望而惋惜。
後來，她們在網上進行了長時間的聊天，我注意到小芳說：“我能進，你就一定能進，我們的命運其實像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