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壇子裏就打獵問題爭論得非常激烈,我一直沒吱聲,可是胃難受得要命,想寫點什麽可又不想在風頭上寫,這樣寫寫刪刪的折騰了兩天,我想,我還是寫出來吧,要不然的話我的胃很難受。
我認識一班在英國留過學的住紐約的香港人朋友,他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騎過馬,打過獵。到美國工作後,四個哥們在PA買了一個帶有一個大屋子的莊園,他們考了槍牌,每年打獵的季節就去PA的莊園守獵,有時候帶家屬一起去度假。
我在中學的時候因打球傷了膝蓋,後改參加了射擊隊。來到北美後最自豪的是每次在遊樂場打氣槍,總是可以一直打下去不輸,最後還能抱個娃娃回家。我從來沒有想過練槍是去打動物的。直到有一天那幾個哥們邀請我去他們的莊園玩。
我到的那天他們在靶子上矯正槍的準心,這是我多年來第一次碰真家夥。他們知道我手癢又沒槍牌,就給我一支氣槍。我張開左手虎口,用拇指和中指做成三角形架住槍,右手輕輕勾扳機上,在樹林中巡視。突然我看見一個黑色的鬆鼠,眼睛亮亮的,我將準心針埋入半圓形的對焦框中,右手指一扣,那黑色的鬆鼠跳了一下跑了。這時候一位帥哥叫了一聲“好槍法”,他半投降似地對我擺著手勢,意思叫我別打槍,就跑到林子裏,把一個血淋淋的鬆鼠撿了回來,大家一看,子彈是從眼睛裏進去到了頭顱,把我的槍法讚了一番。這時候我有點驕傲了,嗨,我第一次打獵,就打到一個鬆鼠!
第二天一清早,四個哥們囑咐我在房子裏呆著,哪裏也別去。正好其中有一個是帶太太的,我們兩個女人作伴,在屋子裏煲粥。據我的女伴說,這是他們打鹿的第一天,但是他們幾個給自己設下規定,隻打自己莊園裏的,不到外麵打。不久我聽到連續的槍響,我的女伴和我立刻到窗前趴著,等好久,看見四個男人把一個鹿放在一塊帶輪子的木板上拖了回來。
我們兩個女人跑到外麵,看著四個哥們把鹿吊在車庫裏的一個鏈條上,用滑輪拉起鹿,當場分割。那頭鹿沒有閉眼,眼睛還瞟向我,我的心一緊,聞到血的味道,胃抽搐著絞痛。我立刻往屋子裏跑,關上廁所門,在裏麵吐呀吐呀,我的媽呀,我懷孕都沒那麽掏心地吐過。
我被女伴從廁所裏拉出來後,一直不敢進廚房。因為其中有個帥哥是紐約的一家HOTEL的大廚,他在製作生切鹿片。兩個鹿腿加了淮山,大力牛筋等中藥材煲湯,在爐子上燒了好久。
第二天我要先回去了,他們客氣地叫我拿一塊鹿肉回家給家人嚐嚐,我趕快謝絕了。我知道要是我開車的時候老想著後麵有一塊“屍體”,我肯定會連踏油門的力氣也沒有了。
回家後我先生說他其實蠻想試一試這鹿肉是啥樣的。我說我回憶我看見的又想吐。他說你在超市買肉吐嗎?我覺得男人和我們女人真的不同,他們就可以這樣大膽並理智地推想和疏解自己,並且很尋求刺激。我經他這麽一說,以後見排骨就想到豬,吃夫妻肺片就想到牛,好長一段時間隻敢吃蔬菜。
一年以後我們結婚周年去了BANFF.早晨四點半,我獨自從LAKE LOUISE 賓館下樓,想去拍攝日出,電梯門一打開,正對麵牆上一個鹿頭直盯盯地瞅著我,哇,我想這是不是這死去的鹿的靈魂在嚇唬我呀!!!我穿過大廳拚命跑,可是大廳裏好幾個鹿頭都這樣直盯盯地瞅著我,好像很憤怒地在罵我。這時候一個門衛過來問我:“Are you okey? Do you need help?" 我感覺胃裏有東西頂著我,一開口就會噴出什麽東西來,我趕緊向湖邊跑。。。。。。啊,上帝呀,那次打獵真是讓我後悔終身的,雖然殺生的不是我,但我從此得了一種看見鹿就胃痛的病。我發誓從此再也不打獵了!
上帝是饒恕我這個殺鹿的旁觀者的。當我吐完之後,我在5點鍾拍攝到一張很美麗的照片。在這裏我把照片送給大家。
最後,我想說,凡事都可以做,但心靈裏的平安是衡量每個人自己的秤杆。這世界上國家也好,民族也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法律和規定. 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環境和經曆,自己的想法,自己心裏能承受的底線。但是,因為我們擁有同一個美麗的日出,我們都應該要有一顆美麗的心去與人分享和交流。
也需要好槍法的,但收獲更美好~~~~
另外女子槍法準的人特多, 我太太也可以算個神槍手了。五十米內可以用步槍擊中一個啤酒瓶蓋:前提是有依托;還要配上我的瞄準鏡。
莫道群生性命微
一般骨肉一般皮
勸君莫打枝頭鳥
子在巢中盼母歸
古有明訓,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之大惡曰殺生。
這是教導人們麵對有情生靈,皆應以慈悲心懷,如親以待。
有道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萬物皆具如來本性也。若人心地純仁,常行善
舉,施於無畏,將無言有情視之如己,即是慈悲的示現。
讚歎一下樓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