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似水流年

終於結束了我的第一年 MBA 生活。終於可以舒一口氣，慶幸還沒有被淹死。 暑期的實習落在波士頓一家私募投資公司，算是對第一年一個還不錯的交代。MBA課程也已完成了三分之二，二年級功課就很輕鬆了。 8 月把太太孩子接到美國，可以享受一下生活了。

回想起來，第一學期其實很盲目而浮躁。這大概和我對 MBA 生活缺乏心理準備有關。雖然 2005 年底就收到 Wharton 的第一批錄取， 到 2006 年 6 月中旬，也就是開學前一個月才決定赴美就讀。當時已被索尼派去上海。急急忙忙趕回日本後，每天陪即將分挽的太太散步，期望著孩子的到來。 7 月 12 號兒子出生，我 25 號啟程赴美，開始了沒頭沒腦的 MBA 生活。跟著大家去 Party, 　 去公司說明會，當選沃頓大中華(Wharton Greater China Club)學生會主席. 一晃眼一個學期就過去了。

第二學期開始對學習有點感覺，開始課前預習案例，上課參加討論。雖然英文仍然沒什麽長進，還是給自己訂了一個死目標，那就是一節課至少要發言一次。 即使沒有 質量，就是放屁也要放一個。除了學習，就是不停的發簡曆，麵試，找暑期的實習。曾經考慮的投資銀行，全線崩潰，連麵試機會都沒有幾個。和某行人事在麵試之餘聊天時， ” 投行是一門青春飯，很辛苦，你的年齡可能承受不了 ” 。暈 ! 仔細想來，換職業，無非是或換公司，或換地理位置，或換職能部門，或換行業。 這其中，換一個還容易，同時換兩個就比較難，換三個就很難，換四個是難上加難。而我，一個已經在 IT 業做了 9 年，多的時候也領導 近30 多人的多國軍團的人，就是打算把四個都換了。碰壁之後，好在江湖多年，遇亂不動，寵辱不驚。到了 4 月份，就連中國同學都 崔我抓緊找工作 ，被我回了一句 “ 皇帝不急太監急什麽？ ”。 4 月底，終於接到波士頓一家私募資本公司的聘用合同。這一結果，大為意外，因為私募資本被認為是最 Sexy 的行業。特別是美國私募資本，沒有投行或戰略管理谘詢的工作經驗，幾乎沒有可能進入的。

就這樣， 7 月份來到波士頓。

公司在 波士頓金融街，從辦公室一眼望去，是波士頓港口。我也就下榻在在附近的燈塔之丘 ( Beacon 　 Hill) 一所公寓，早上步行 10 分鍾左右就可到達公司。燈塔之丘是波士頓的一個富人區，東臨波士頓港口，西臨美麗的查爾斯河 ( Charles river ) . 我的公寓帶有私家花園，雖然不大。公寓前方幾步之遙就是查爾斯河。我星期天下午到達。安頓之後，已是黃昏，就去了河邊公園走走。有跑步的，有騎自行車運動的，有溜狗的，有打太極拳的，還有很多在河上做帆板運動 ( windsurfing ) 的 。來波士頓之前，在紐約朋友家住了幾天。走在第五大道上，能感覺的紐約人的活力和自信，和時尚女性的風采。波士頓不同，給你的是品味生活的感覺。沿著河走了很遠，一直走到一座大橋，過了橋，是麻省理工學院。沿著河走回來時，天色已黑。想去買點酒回家喝，結果沒帶證件，隻好作罷。第二個周末，又去河邊散步時已經是夜幕時分了。遠遠聽到音樂和喧鬧聲，走進一看，是河邊帆船甲板上舞會。繼續沿著河邊走，有在河上點著燈劃著木舟的。

燈塔之丘的南麵緊鄰北麵緊臨波士頓市政府。每逢周末在廣場上都有露天音樂會。市政府和公司之間是一條有點像上海新天地的街，有好的餐館，酒吧，遊人，藝人都很多。周末有時去公司時，也忍不住駐腳觀看一會兒。燈塔之丘的北麵有一個公園，然後是市中心和中國城。都在步行活動範圍之內。好久沒吃中餐了，下午和住在附近的一位哈佛畢業的中國人去中國城吃了一頓中菜， 然後驅 車去了附近的 Newton 的一個鄉村音樂會。樂隊和歌手都還很專業。人們或坐在草地上，或是從家裏帶來小凳子上，或是領著小孩跳舞。這就是典型的美國人的家庭生活。平時在市區工作，晚上和周末在郊區的家裏和家裏人一起享受生活。然而，波士頓是一個白人的城市。雖然也是一所大學城，有很多亞洲學生，亞洲人的社區很小。對於大多數亞洲人來說，在這裏上學最終都回了亞洲。昨天晚上參加了送別一位阿根廷長大的台灣人的聚會，主要是都在工作的亞洲人，並且都是一些帥男靚女。朋友告訴我，這些人就是他在波士頓的好朋友，但有的已經離開，有的正在離開，剩下的已在考慮離開。話裏有一些感傷。我剛對波士頓有了好感，正在考慮畢業後是否來這裏安定下來，這麽一聽，更加不知道我將來又將飄向何處。

聽了一會兒音樂會後，我們驅車去了附近的衛斯理女子學院 (Wellesley College) 。這所曾經培養了宋美玲，冰心，克林頓夫人希拉裏，美國前國務卿奧爾布拉特的女子學院 的校園 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校園了。校區很大處在叢林和湖水之中。隻有稀稀疏疏的一些古老建築，異常的安靜。我們停了車在最大的一個湖泊旁聽下來，走近湖邊，湖水清澈見底。衛斯理女子學院的學生入學時會在這個湖邊舉行一個 Party, 所有的女生都會被扔進湖裏。然後脫掉濕漉漉的衣服，在湖邊舉行裸體 Party ，當然都是女生 . 我原來曾想，如果我下一個孩子是女孩的話，也把她送到這裏來受教育。倒不是說想讓她參加裸體Party，而是想讓她受一流的教育。同行的哈佛朋友告訴我，這裏的女生野心很強，特別是政治野心。而且都想征服男人。這麽聽來，我也就打掉了我的念頭。更何況要把女兒送到這所貴族學校，不知道還要我辛苦多少年。

閑扯了這麽多，該稍稍匯報一下工作了。

7 月 2 號星期一開始上班，給安排了一間個人辦公室。對於在人習慣在日本和公司董事在同一巨大的辦公室工作的我來說，是第一次有一個獨立的空間。上司告訴我 10 點有個會要我參加。沒想到就是給我分配工作的會議。一個 VP( Vice President ) , 兩個 MD( Managing Director ) 做陪，公司總裁說明了我的工作任務。大概是一半時間研究日本市場，一半時間 做 房地產並購。然後那位 VP 安排了一位分析師，培訓我是用公司的金融分析模型。並不很難，很快也就能做了。日本市場研究，也好在市場相對透明，各種研究機構的資料也不少。大量閱讀後整理一下，準備一份報告。 8 月初安排去日本，和高盛，摩根斯坦利，還有一批日本銀行，保險公司，基金，房地產開發商等見麵。進一步了解日本市場。 VP 說，你可以飛商務艙，要住 Nice 的酒店。給旅行社打了個電話，商務艙要 10000 多美元。心一狠，那我也飛。

所以，準備8 月 3 號去日本， 8 月 17 號把太太和孩子帶到波士頓。繼續工作到 9 月 4 號。 9 月 5 號，也就是第二學年開課的第一天回費城。上個星期兒子一歲，太太說兒子已經開始走路了。明年的這個時候，他是不是會背唐詩300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