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A long and winding road

 

小生我曾以為，兩年畢業後到華爾街大街上晃晃我的沃頓MBA畢業證，就有一大堆offer遞給我. 我挑來挑去挑了一個工資不太高也不太低的起新10萬刀的職位，然後開始安享晚年。

 

真正的故事一開始就不太對勁。8月剛來學校，學期還沒開始，Career Management Office就開始給我們開information session，並且將領著長長的一隊office職員介紹給我們。 負責谘詢行業的，負責投資銀行的，負責基金的，等等。吃驚的是，他們竟然都是名校MBA出身，並在相應行業的領袖企業有豐富的工作經驗。 不就是找工作嗎，用得著那麽興師動眾？我這麽想。

 

一切發展的那麽快，就像麵對突如其來的愛情，被淹沒在一股洶湧的洪流之中一樣。9月正式開學，大家的話題突然改變方向。"你打算做什麽？投資銀行？基金管理？還是風險投資？”。 沃頓是一個金融學校，一個巨大的生產銀行家的機器。 可是這些問題，對於我一個沒買過股票沒做過任何投資的IT界人士來說，就像幼兒園小朋友被問到"長大後想做什麽？科學家還是工程師？"。他(還)不知道科學家還是工程師是什麽東東呢？ 小生在申請學校是寫What's your career plan"這一Essay時，堂堂皇皇的寫要做Entrepreneur. 那是因為這個對小生來說容易寫，合乎邏輯。換句話說，容易唬弄招生委員會。想做什麽？沒想呢。

 

接下來Career Management Office繼續不停的給我們開會，利用的是我們的午飯時間。首先針對明年夏天的實習. 如何寫簡曆，如何獲取雇用信息，如何和雇主建立關係，如何包裝自己。暑期是我們和雇主相互考察的重要一環，一大部分學生實習結束後拿到畢業後的Offer. 所以要鄭重其事。各個學生俱樂部，比如金融俱樂部，谘詢俱樂部，基金管理俱樂部，資產管理俱樂部等也連續地組織實習返校的2年級同學開Panel discussion，介紹找暑期實習的經驗和實習行業的工作情況。

 

我每天參加上述活動，以了解行業，決定自己的方向。整整兩個星期的中午，都是一個三明治，一杯咖啡，沒吃一頓午飯(個人覺得把三明治歸正餐不合適)。9月中旬斷然決定選擇大家都不太喜歡的投資銀行。工作是很辛苦，小生就忍受三年。小賺100萬刀，然後再進資產管理行業。首選美國，其次香港。後半生就這麽匆匆地定了，沒來得及多想。

 

郵箱裏已經開始不停的收到公司宣傳冊或信件。下一星期包括高盛(Goldman Sachs)，花旗銀行(Citibank)，Mckingsey大大小小的公司就要來學校開公司說明會了(Employer Information Session)，每天一大堆，要持續到11月。我還沒有準備好。簡曆還要和一位二年級學生再Review一遍。華爾街時報(Wall Street Journal)剛開始看沒幾天，金融用語也還沒記幾個，還沒有完整的故事可以和他們討論。感興趣的公司的背景還沒有來得及調查。自我介紹還沒有練習。怎麽和公司代表交流，交流什麽還沒有研究。就這樣，鬼子下一星期就要進村了。

 

逐漸明白，MBA的就業是一個長長的馬拉鬆。從入學開始，跑的快的到一年後結束，在暑期實習後拿到畢業後的全職Offer。跑的慢的到2年後畢業前拿到Offer. 開完Employer Information Session後，要不停的和公司聯係。或者如過公司對你有興趣，就會不停請你去紐約共進晚餐，或喝咖啡。我現在才明白，起身來學校之前，和其他6名新錄取的學生在東京被一家著名的瑞士銀行請了一頓，已經是流程的開始了。當時該公司來了3位Director，陪我們用玩晚餐後，一位先起身出去叫了10輛出租車，排了一行。一輛一輛付玩費後，把我們請上車。讓我聯想到黑社會聚會結束的光景。當時我已搬離東京在千葉縣太太的父母家暫住，坐這麽長距離的出租車回家心情好不爽快，沒想到已被審查了一局。也難怪，上星期一位32歲的投資經理一個星期損失了30億美元。投資銀行或基金要找這些大筆一揮就能賠中國一個省的GDP的人，還是很認真的。就這樣在交流N次之後，就到了來年的1月。春天到了，但寒冷的季節還沒過去。2月進入麵試階段。大部分做谘詢，投資銀行的在這個時期就可以拿到暑期實習的Offer了。 比較貪婪又不想吃苦的一部分想做風險投資和Private equity的人，要一直等到4，5月左右才會有結果。

 

每星期Party還在照常進行。現在才明白，這大大小小的Party，其實不僅僅是為了Party而Party的，而是不久的將來和雇主，以及將來和工作夥伴交流的一次次演習。除了Party之外，打高爾夫，品wine，抽雪茄，學習FNCE601(沃頓的金融課程)， 我們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明年5月我們基本上都會有一個暑期實習的Offer，沒有Offer的Career Management Office也會在沃頓的幾萬校友裏找人take care你，給你一個實習機會。很多實習歸來後會公司會給畢業後的全職Offer. 有高興的接下的，有的會客氣地拒了它，然後和那些沒有拿到全職Offer的一起，開始又一輪。

 

現在是淩晨2點53分。決定做投資銀行後的兩個星期來我一直是淩晨3點左右休息，早上8點起床。測試結果覺對於日平均休息4個小時的投資銀行工作，體力上基本上可以對付。前些天又去了趟紐約，到華爾街摸了摸那頭銅牛，拍了拍它的屁股。一年後如果能在華爾街實習，就再拍它一下。

 

理想的職業，就像愛情一樣，要經過"a long and winding road"(Beat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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