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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06
Josefstr. 9, Zurich，是隱藏在蘇黎世火車站背後的我喜愛的一家小店。專門賣優雅的shabby chic (老舊時尚) 的軟裝。對我來說，它就是一個蘇黎世的景點，我每隔兩個月要去光顧。
很喜歡她的調調，卻好像從來沒有下手買過什麽。其實有很多時候是這樣的，在特別喜歡的店裏逛很久，特別想帶走點什麽，可是知道買下來，在自己新中式的家裏不會找到和它相稱的位置擺放，所以很多時候隻停留在流連和欣賞。所謂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需要很大的定力。這也是我到了中年才開始能夠做到的。
我每次去這家店，它的女主人都在那座巨大藥房櫃後麵探出頭來和我招呼，然後繼續在那個櫃子後麵用自己調的舊舊的白漆或其他柔和色的漆漆她不知從哪裏淘來的家具。那些家具都是老的、質地好的那種，有古典的骨架和優雅的線條。沒有漆之前總是很老氣橫秋，可是她隨意不均勻地用大刷子漆來漆去，出來的效果就幾近完美，散發出拓撲、舒適、休閑的優雅味道。
她的店裏有專門的shabby chic家居的書。她也是個買手，從歐洲各地搜羅的各種飾品，把她的小店擠得很滿。我想，在那裏逛的最大樂趣是有淘的感覺。那些東西不慌不忙地錯落擺放在一起，散發著古典的記憶的氣息，能讓人安靜下來。 而且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店裏賣的東西，很少能在蘇黎世的其他地方找到，尤其是那些家具和鏡子，都是主人親手漆的孤品。
她一定是認得我的麵孔的。今天下午提早了一點點下班去她那裏逛，她從那座巨大藥房櫃後麵探出頭來和我招呼，突然對我說，明年要把這個店關了。開了22年，所有事務一概自己打理，從打掃衛生到做賬，每天超時工作，隻是生意越來越不好做，可能是人們的口味變了。想來想去還是改行，隻是還沒想好改什麽，也許去學做自己一直愛好的心理谘詢。我聽到後蠻失落的，想起最近幾年逛Niederdorf，這樣的特色小店不斷地消失、又出現，周期越來越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有名有姓的國際連鎖店，比如說Zara的軟裝, Ikea的家具展示店, 連H&M也要賣軟裝了。這個時代真的變了，每個城市的步行街都會有同樣的店鋪。人們的消費，在哪裏都會變得一樣。也許，以後連店鋪都不再需要，大家直接上網買買就行了。我在這個喜歡的城市裏，也沒太多逛街的樂趣了。
臨走拍了些店裏的照片。雖然要關門了，店裏還是喜氣洋洋地擺放成聖誕的模樣，店主的一貫風格。開一個這樣的店一定是很有意思的。自己設計，自己勞作，人和店兩兩相惜相映。隻是不容於時代了。
對了，我充滿激情地告訴她，我很夢想有一個特色鮮花咖啡店，在一個角落賣花，一個角落提供咖啡，一麵牆放到頂的書架。她笑了笑，對我說，我以前就是開花店的。
源自簡妮真人在北美文學城的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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