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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被黑暗籠罩的荒野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晚上七點鍾開完會後滯留在德國的Ludwigsburg一帶。例常過夜的城裏的幾家酒店早已客滿,這一次秘書給我安排到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郊外的Monrepos城堡酒店。
下了高速後一直都沒有路燈。導航通知目的地到達而且就在左側的時候,我隻看到周圍被黑暗吞噬的原野。遠處幾座仿佛無路可通的有燈光照明的建築象海市蜃樓一樣,隔著大片草地無法到達。我有幾分鍾的時間突然幻覺自己的車子會這樣轉來轉去找不到目的地。繼續向前開的時候,突然見到一座大門,就如釋重負一樣開進去,停下車才發現誤入了一座巨大的馬場的停車場。終於看見有人在不遠處說話,便走過去問路。一直到開進酒店前方的停車場,也還是忐忑不安。這就是我對Monrepos城堡的第一印象。
第二天早上起來去餐廳裏用早餐,看到了屋後被樹木圍住的一片湖水和東方清涼的橘色曙光初現。有一對水鳥在草坪上休息。這樣的風景如同一個招示,讓我走向那片湖水。
接近湖岸的時候,一座古老的石砌的城堡呈現在水的北端,光線暗淡。周圍空曠無人。門前台階下到水麵,很多水鳥無聲來回徘徊。有女神石像安詳慵懶坐兩邊高高的石座之上,淡淡凝視遠處天空。
我圍著這個不大的城堡轉了兩圈。在這短短的十分鍾裏,天色一點點蘇醒,陽光斜穿過雲層,透過樹的枝幹斑駁地灑在城堡的表麵,仿佛賦予它靈魂,令陳舊的它煥發出迷人的氣質。
我一邊走一邊用手機拍下它的輪廓,它立麵上靜立的雕塑,淡淡的金色朝陽的影子,周圍變得光禿的樹林,鋪滿草地的落葉。我知道我不會為它停留很久。這是它在我的旅途裏留下的短暫痕跡,驚鴻一瞥。
九點的時候,我開著我的甲殼蟲重新上路。感謝這一小段安靜的時光和偶遇, 在Ludwigsburg郊外的原野。
源自簡妮真人在北美文學城的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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