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
2018 (1)
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機關,單位人少.沒有集體宿舍,就在十層辦公樓的頂樓,隔了兩間辦公室做宿舍.於是工作生活的空間壓縮成了兩層樓,全然沒有遲到和早退的概念.下了班,人去樓空,很多業餘時間用來透過窗戶看樓下的車水馬龍,仿佛那是個很遙遠的地方.
過了兩年,機關人員漸多,於是不得不搬去城市的另一端的集體宿舍.好在單位有班車,趕上了班車就等於上班,縱然交通堵塞,也安然養神或捧一本書沉浸.偶爾看車窗外,浩浩蕩蕩的自行車流和蜂擁而上的公交車乘客,同情之餘也暗自慶幸.多年以後,我也開始加入他們的行列,體味城市普通百姓每日生活之艱辛.
後來出了國,大學校園在一個靠海的偏僻小鎮.做博士沒有作息時間控製,每天可以隨心所欲地去和回,於是走路成了最好的選擇,更何況在花叢和綠草間淺行,實乃一大享受.
三年光陰似箭,不得不告別安靜的小鎮,開始一站又一站的轉戰南北.除了一段時間的以家為辦公室的上班外,其他的時間則是開車,剛開始去一百公裏以外的地方,上了高速就覺得路是沒有盡頭的,身邊的都是急速如飛的車,仿佛是去搶一個金元寶.後來就好象知了命,知道自己的車不能飛,總要消耗幾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再到後來,居然對日行幾百公裏毫不猶豫,晝出晚歸.
05年重回上海,地鐵已經延伸到自己居住小區的邊緣.似乎去市中心淮海路上班不成問題.然而渾然沒想到上下班高峰時會擠不上地鐵,在英國不管是開車還是坐車學會的謙讓讓我吃夠了苦頭,到最後,不得不采取先反方向坐到終點然後再坐回開往市中心的那趟地鐵.氣喘籲籲的趕到單位,想著下午下班還要掙紮一番才能到家的情形,就全然沒有對去高樓大廈裏做所謂白領的興趣.值得一提的是,九月的連著兩個星期,在擁擠不堪的地鐵裏,先是交通卡被偷,然後錢包被盜,看來上班一族裏還有職業小偷.
終於恐懼了開車遠行,恐懼了拉丁魚罐頭的地鐵之旅,恐懼於足不出戶的居家辦公.然而,為了生活不能停止奔波,每天來來回回地坐汽車,轉火車是生活的一道風景線.疲憊和期待交織,但與寂寞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