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鄰右舍

十幾年前,還實行單位分房,當然得論資排輩.我也算是得到一室一廳的小居,左鄰右舍也多是一個單位的同事,而且都是年輕人,於是很熱鬧,大家串來躥去,好象和集體宿舍差不多,不同是開始給家裏添一些東西,有用的和沒用的.

 

兩年後,有機會換房,是新造的高樓.排隊下來,拿到了九樓的一個單元,這層的其他單元都不是自己單位同事住了.有點孤零的感覺,不過搬新家總是開心的事.半年後隔壁搬進來一對夫妻,算是中年了,女的還挺著大肚子.他們是自費購房的,男主人在外資銀行裏賺了很多錢,搬過來後,好象不幹了,專心做股票,太太就等著生產,中年得子不容易.孩子生下來,我女兒也才一歲多,所以兩家人倒也很親近,常一起帶著孩子去附近的小公園玩.慢慢地他們開始炫耀自己的財富,女兒也羨慕起鄰居文文的漂亮玩具了.

 

後來出國了,開始租房住,左鄰右舍也不認識.斷斷續續的搬家直到穩定買了房子.左鄰是一對年輕夫妻,看上去經紀並不寬裕,三五年下來房子的裝修還沒完成,到現在也沒有孩子.不過他們很和善,逢年過節還送賀卡和小禮物過來.右鄰是個老頭,獨自一人住這樣一個HOUSE,有意思的是,他隻在周末回來住,平時可能工作的地方遠,回不來.老頭的工作生活很有規律,而且回來後出去,也隻開自己的車,單位的車倒進院子裏停好.看他忙忙碌碌地倒進倒出換車,頗有感觸他的公私分明.

 

前年回國小住,原來的鄰居已經搬走了,搬進了的據說是退了休的教授,兩個女兒在美國,老伴也在那裏,自己卻跑回來,天天聽到麻將的聲音和電話裏的罵罵咧咧,還能看到一個頗有姿色的中年保姆出入.

 

住在農村的父母,老房子給拆了,地也收了,住進了居民小區.原來的鄰裏關係自然也就改變了.

父親感歎,家鄉的小河不見了,綠油油的麥田變成了寬寬的水泥馬路,太陽熱辣辣地照著.一切都不可逆轉的改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