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人還真多,看到大家這麽好學,星星很高興,清清嗓子,有水莫?你說啥?口水多過茶?哎呀,你這同學,怎麽這麽著急呢?
好好好,現在開講。
還記得我昨天給大家聽了李有才同學的一首歌不,雖說他的外地口音很重,但是演唱是不是很有特色呢?
好,大家也許已經開始明白了,我今天就是要用最通俗的語言,來跟大家探討流行歌的表現。我們還是以才哥為例吧。
話說,很多年前,記得2000年左右,在一個朋友開的不像酒吧的酒吧,我聽了一首歌,認識了一個來自鄂西的名叫李有才的,據說是集詞、曲、唱、編、樂器演奏、製作、錄音、企劃、宣傳、文案、封套設計、造型、化妝、抄寫員、炊事員、司機(自行車)為一身的一位前無古人的“N合一”創作型歌手。
這個李有才啊,他是鄂西山民的後代,大學畢業後來到北京,有一搭沒一搭地幹過幾個工作,曾有段時間極其苦悶,把他自己關在租來的小屋裏多日,出來後話都幾乎不會講了。後來他找到一個女朋友,靠她救濟,得以專心寫歌,終於出版了一張奇怪的專輯《人人都有個小板凳,我的不帶入二十一世紀》。
李有才在專輯裏自彈自唱,沒別人幫忙。我們丁莊主也自彈自唱,相信他是有高師指點,是陽春白雪。可李有才的吉它水平明顯聽得出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透著股野氣。遇到需要增加一點音色時,他會吹兩聲口哨,僅此而已。初聽時你可能會把這張專輯歸於民謠一類,可是我卻認為它離民間音樂還有十萬八千裏遠呢。
李有才的這張專集是用一把吉他和二分之一個四軌機(因為他隻用了兩軌)來完成的。聽到這裏,同學們是不是信心百增哪?在座的各位,設備都好過他吧?所以我們的硬件也可以出專集了。
大家是不是感覺有才唱歌完全是在自言自語啊?他說了,他對你們是否能欣賞一點也不在乎。個性吧?
打個比方說吧,大多數流行歌曲其實都有其內在的規律,一個稍微懂點音樂的人很快就會找出其節奏型(如4/4拍子)、結構型(如AAB)、調式(如D大調)、動機或和聲的規律等。一個不懂音樂的人往往在聽了幾遍後就能夠跟著哼哼,或者不自覺地在腦子裏預測歌曲的變化。可對於我們有才同學的歌,這些東西都不靈了!你可以在聽過十遍後還是沒法預知下一個音符是什麽!聽完這張唱片後,你會突然發現,聽了這麽多年專家作的音樂,我們的腦子裏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欣賞模式,這些模式已經極大地限製了我們的音樂想象力!
有才的這些音樂呢沒有固定的節奏,沒有常見的和弦。旋律都是由一段段短小動機組成。李有才說他根本沒有興趣對它們加以發展、變奏。
他寫的詞都不壓韻,長短也都不一樣。而這些歌詞的視角,則完全是一個外地人進城打工者的內心活動,沒有一點掩飾,他用他的家鄉普通話,應該也不完全是。他用一種帶點兒口音,卻又不完全是方言的發音方式演唱了所有的歌,僅僅是這一點,是不是一個打工仔的形像立刻出現在我們大家眼前呢。李有才又一次向我們展示了方言的獨特魅力,隻是苦了我們的才嫂和我們的耳朵。不過呢,他用這種新寫實主義的手法(號稱?)表達了對這個處於轉型階段社會的最深切的人文關懷,讓我們每個人反觀自身的尷尬、悲哀、平凡、猥瑣的生存狀態,比如大家聽到的這首歌《兩個川廚在酒吧》。
聽說了吧,我們有才同學一手泡製了顛覆性的大麻煩,自從他出來唱歌後,造成很多又窮、又土、嗓音幹癟、完全不會唱歌的農村青年湧向唱片公司自我推薦,後來又聽說他這麽一個個性的人居然當了2005年的“超級女生”的評委......
好,現在請同學們自己慢慢欣賞揣摩,聽不懂詞的請查新華字典,覺的太鬧的慌的,請帶上你們的耳罩。什麽?沒有啊?我昨天不是發通知了嗎?
〈〈兩個川廚在酒吧〉〉
朋友的憂傷 敵人的酒吧 兩個姑娘 一個胖一個更胖 一個黃風衣 一個黑短裙 鄰座的歡笑 將我的紮啤姿勢一拳粉碎 高腳凳 今夜我是你最溫柔的客座情人 是89年的迪曲, 我說!對黑裙女子好朋友說 手扯拉連褲襪個不停 小動作關在屋裏做!
上海菜的餐館 你還想吃京醬肉絲 早些年是湘廚 心辣 紅辣 紅的不飲涼水 改行做川廚也挺容易的 一個個冒油的火鍋 嚏嚏 現如今流行 麵筋 塞肉 百葉結 上海廚子掌勺 黑框眼鏡唯恐落入半的 一日三次的鑽上海餐館 趁人不備 是偷偷往嘴裏塞辣子 失落灶台的川廚 好自卑!好自卑!
憂傷的歌曲總在歡笑聲中響起 憂傷的歌曲總在他們的歡笑聲中響起 唱一支歌吧,叫:駕拖拉機遠去 趁著月色我們駕拖拉機遠去 趁著蛙鳴我們駕拖拉機遠去 落露了我們就在車鬥中過夜 臥著我的軍大衣 老婆睡熟了 另一件能蓋的便是我 我的老婆敵人的拖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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