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人在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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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城歲月 2

(2009-02-17 21:19:11) 下一個

2,生活的序幕

 

        從機場回住處的一路,都是冬天單調的枯黃,高而直的樹在路的兩旁,陰陰的天氣灰蒙蒙的場景,矮而稀的房子偶然從遠處冒出來。這就是首都嗎?和悉尼那些高樓相比,甚至和國內家鄉的大樓相比,堪培拉給我的印象落差太大太大。不過無所謂啊,就像有的人吃慣了大魚大肉於是想吃吃青菜蘿卜。我立刻喜歡上了這個城市,它的安靜,它的整潔,是成長後人生中沒有的,好像童年時代的外婆家,清晨的狗吠把人們叫醒,沒有太多的車水馬龍,大家的關係那麽近,出了我家院門就到你家院門,永遠歡迎你進來聊聊家常,要幫忙隻要在家裏喊一聲左鄰右舍全都來了。就像我以後對別人說的:“I am not a city girl。”那個時候不知道,堪掊拉以後變成了我的第二故鄉。

  

        所謂的“家”是和別人合住的這邊叫做“house”的房子,就是有個獨立的院子的四室兩廳。當時和我們合住的有一對夫妻在這邊讀博士,有一個從國內過來的訪問學者,一個讀研的新加坡男孩,一個讀研的武漢男孩,還有我們。一個小房子裏住了這麽多戶人挺熱鬧的,特別是做晚飯的時候,大家都能碰上麵聊聊天,那時正是芙蓉姐姐強勢推出的時候,所以每次看到芙蓉姐姐的新聞都能帶給我對當初那段時光的回憶。住在那裏的時候,我們還去過一次使館的教育處,那是新的教育參讚剛剛就任,邀請堪培拉的留學生吃午飯。吃的是自助,那也是我來澳洲後第一次看見那麽多的中國人。那麽多的留學生,有十多歲的,有二十多歲的,四五十的也一大把,我在心中暗暗猜想:這麽多小孩子裏麵有哪些是貪官的孩子又有哪些是生意人的孩子呢?那些四五十歲的學生真的要活到老學到老嗎?那些陌生卻驕傲的麵孔之下有多少個婉轉曲折的故事?

 

        往了沒多久我們就搬了家,搬到市區中心的公寓裏麵,一室一廳,客廳連著廚房,沒有抽油煙機,做起菜來就不能順著我們中國人的習慣了,總是油一倒下去就連帶著菜也倒下去,怕油煙升起來熏人,怕油煙升起來把火警警報器弄響了,救火車到了還得掏錢,做出來的菜總是沒有國內那個香那個感覺,那時最大的享受就是去比我們年紀大的朋友家吃飯了,雖然還似乎是差一點,可有那麽點味道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也是出了國門才知道飲食對一個人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很多東西可以將就,比如你可以穿舊些的衣服,可以用舊些的家具,甚至可以回到陶淵明的那種見南山的生活,可是要你天天吃你不習慣的東西,那真是太難受了。到今天老公和我都適應不了鬼佬的食物,尤其是老公,仍然堅持著吃中餐,那些意大利麵,pasta,鬼佬做的三明治,我連碰都不想碰。現在有同事還笑話我:“ Your tongue is not flexible。”

 

        這幢公寓大樓大部分住的是 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澳洲國立大學的學生,還有一些是政府給低收入人口住的政府房。房租比較便宜。來澳洲生活,最大的一筆開支就是住房租金,我們住在公寓裏麵一個星期付120元錢。當時的我們就靠著老公的獎學金生活,一年兩萬不到,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記得第一次買東西,是剛到澳洲的第一個晚上,吃完飯後和老公一起去買日用品。在IGA超市,看著滿架子的貨物,擺得整整齊齊的,那股在國內培養出來的SHOPPING欲立刻跳了出來。在國內的時候別人叫我“月光公主”:月月花光。我再一看價錢,乘一下澳幣兌人民幣的匯率,那滿身心的購買欲立刻縮了回去。從那以後我知道了,以前的那個花錢不管不顧的我,已經不見了。就是這麽神奇,父母苦口婆心的說教居然比不過那一瞬間的對比。那個浪漫的我再沒有了,我將是一個實際的家庭小主婦。當初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如此迅速的轉變,現在才知道,沒有安全感的日子是多麽的讓人心惶,兩個人靠一個人微薄的獎學金實在是沒有資格讓你打開手腳大手花錢。我於是立刻成長,成熟,算計著每一分花出去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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