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老根多:老別不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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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一生下來,就沒給媽媽爭氣. 據說我出世的樣子, 放煤堆裏也沒人能認出來. 但媽媽仍然把我當會事.
幼兒時期, 體弱多病, 到醫院看病住院的日子, 可能比別的孩子上幼兒園和小學的時間多. 媽媽那個愁啊, 怕我長不成人就會病死.
小學讀了六年, 前三年還算個聽話的孩子, 但後三年身體好了, 卻學會了逃學,打架,偷公家的東西. 媽媽罵我, 不解氣; 打我, 我說不疼, 或拔腿就跑, 媽媽不滿院子找, 我堅決不回家.
初中不好好學習, 跟著宣傳隊裏的大孩子學會了抽煙, 跟工宣隊的人鬧架. 可這些父母都都不知道, 因為他們在政治運動中掙紮.
好不容易讀完高中上了大學, 家裏歡歡喜喜. 可是第二年就被學校告了狀. 資產階級思想嚴重, 有談戀愛傾向. 如果被學校抓住證據就要被開除. 媽媽的頭發開始發白.
大學畢業, 有了工作, 本該好了. 可是媽媽到了更年期, 脾氣極為怪異. 那時候的我, 啥也不懂, 就覺得媽媽不講理, 動不動就生氣, 也經常跟父親鬧架. 稀裏糊塗的我, 也跟著來脾氣, 每次都譴責媽媽. 記不清有多少次, 媽媽委屈地說全家人都跟她過不去, 一個人躺床上哭泣.
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家, 有了自己的孩子, 才開始嚐到做父母的艱辛, 才開始體會到媽媽是多麽的不容易. 也就在這時, 我來到了美國.
一呆就是十年, 終於要回家了. 記得那年的三月份打電話, 是媽媽接的電話. 我說, "媽, 我要回家了!". 媽媽電話裏高興啊.
六月份, 功課忙完了, 開始準備回家的事. 打電話, 是爸爸接的. 談了一陣後, 我說要跟媽媽說話, 想問她要帶些什麽. 爸爸那邊靜悄悄的. 過了不知道幾分鍾, 爸爸才吞吞吐吐地說, 你媽媽已經走了.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相信媽媽不會等我. 上次打電話, 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7月, 一進家, 我就走進媽媽的房間. 床, 被子, 衣櫃, 桌子, 都跟十年前的一樣, 但屋裏空空的, 沒有媽媽.
我跪在媽媽的床邊,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往下流......
不記得媽媽是否對我說過"我愛你", 但我知道, 她是愛我疼我的. 後來妹妹告訴我, 媽媽聽說我要回家, 開始是高興, 後來就不對勁了. 每天都念叨, 兒子回來誰給兒子做飯? 原來媽媽當時已經是患了多種病, 基本上不能做家務了. 更可怕的是, 她還有嚴重的憂鬱症, 她不願意我看見她的樣子.
我這輩子, 好像也從來沒對媽媽說過"我愛你", 然而不同的是, 直到媽媽去世以後, 才發現我過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否愛媽媽, 沒把媽媽當回事. 我一輩子, 什麽也沒給媽媽做, 除了讓她操心, 沒有真正的孝過她一天, 更沒有順過她一刻.
我對媽媽有愧, 真的很有愧. 無需清明節, 無需紀念日, 我也會經常默默地向媽媽請罪, 向她賠不是. 無論她能否聽見, 我還是要請媽媽原諒我.
幼兒時期, 體弱多病, 到醫院看病住院的日子, 可能比別的孩子上幼兒園和小學的時間多. 媽媽那個愁啊, 怕我長不成人就會病死.
小學讀了六年, 前三年還算個聽話的孩子, 但後三年身體好了, 卻學會了逃學,打架,偷公家的東西. 媽媽罵我, 不解氣; 打我, 我說不疼, 或拔腿就跑, 媽媽不滿院子找, 我堅決不回家.
初中不好好學習, 跟著宣傳隊裏的大孩子學會了抽煙, 跟工宣隊的人鬧架. 可這些父母都都不知道, 因為他們在政治運動中掙紮.
好不容易讀完高中上了大學, 家裏歡歡喜喜. 可是第二年就被學校告了狀. 資產階級思想嚴重, 有談戀愛傾向. 如果被學校抓住證據就要被開除. 媽媽的頭發開始發白.
大學畢業, 有了工作, 本該好了. 可是媽媽到了更年期, 脾氣極為怪異. 那時候的我, 啥也不懂, 就覺得媽媽不講理, 動不動就生氣, 也經常跟父親鬧架. 稀裏糊塗的我, 也跟著來脾氣, 每次都譴責媽媽. 記不清有多少次, 媽媽委屈地說全家人都跟她過不去, 一個人躺床上哭泣.
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家, 有了自己的孩子, 才開始嚐到做父母的艱辛, 才開始體會到媽媽是多麽的不容易. 也就在這時, 我來到了美國.
一呆就是十年, 終於要回家了. 記得那年的三月份打電話, 是媽媽接的電話. 我說, "媽, 我要回家了!". 媽媽電話裏高興啊.
六月份, 功課忙完了, 開始準備回家的事. 打電話, 是爸爸接的. 談了一陣後, 我說要跟媽媽說話, 想問她要帶些什麽. 爸爸那邊靜悄悄的. 過了不知道幾分鍾, 爸爸才吞吞吐吐地說, 你媽媽已經走了.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相信媽媽不會等我. 上次打電話, 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7月, 一進家, 我就走進媽媽的房間. 床, 被子, 衣櫃, 桌子, 都跟十年前的一樣, 但屋裏空空的, 沒有媽媽.
我跪在媽媽的床邊,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往下流......
不記得媽媽是否對我說過"我愛你", 但我知道, 她是愛我疼我的. 後來妹妹告訴我, 媽媽聽說我要回家, 開始是高興, 後來就不對勁了. 每天都念叨, 兒子回來誰給兒子做飯? 原來媽媽當時已經是患了多種病, 基本上不能做家務了. 更可怕的是, 她還有嚴重的憂鬱症, 她不願意我看見她的樣子.
我這輩子, 好像也從來沒對媽媽說過"我愛你", 然而不同的是, 直到媽媽去世以後, 才發現我過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否愛媽媽, 沒把媽媽當回事. 我一輩子, 什麽也沒給媽媽做, 除了讓她操心, 沒有真正的孝過她一天, 更沒有順過她一刻.
我對媽媽有愧, 真的很有愧. 無需清明節, 無需紀念日, 我也會經常默默地向媽媽請罪, 向她賠不是. 無論她能否聽見, 我還是要請媽媽原諒我.
記不清這是第幾遍讀它了，
co：每看一次淚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