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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回國:(12)初見女兒的公婆

(2011-02-10 10:47:59) 下一個

悄然回國:(12)初見女兒的公婆           2011-1-4

一大早列車準時到了北京西站,女兒來車站接我們,女婿上班去了。在北出站口等出租車的長隊讓我們望而生畏,看看我們拎著的四個箱子,女兒建議去南出站口看看。

我們剛到北京時,就在北京西站南出站口側的一家七天連鎖酒店住了五個小時。這次我也是從網上訂的七天連鎖酒店,選在西單—西四店了。

北京西站南出站口有個很大的廣場,可來這裏的出租車不知為什麽都不許停。女兒費了很大勁才找到一輛“黑”出租車,居然能把我們的四個箱子和四個人一起拉走,可要價也夠可觀的:80元人民幣。

到了飯店後,原怕是旅館沒房間我們要等到中午12點才能入住,我們還算幸運,馬上就有房間了。

女兒比上次見到時瘦了一些,她說她正在減肥,人也顯得秀氣了一些,隻是臉上的青春痘還是不少。--這回我特地給她帶來了些去痘霜、除痘膏什麽的,女兒說還管點事兒呢。

老公和兒子輪流洗澡時,女兒把她給我們的禮物給了我:給我的是一種去皺霜,說是她在美國結婚時她的一個搞化妝品推銷的朋友送給她的,她正年輕,目前是要“去痘”,還沒到需要“去皺”的年齡呢!她就想到了我。可我當時就跟她說,我這兒大老遠的,還不如送給她在美國的二姑呢。女兒說她打開試過了,打開過的東西送給二姑,怕她二姑會不高興,可自己的老媽就不講究那麽多了。這丫頭還有這麽多心眼兒呢!給我老公的是兩個酒杯,女兒學校特製的,上麵的刻度標的是各個學年的學生名稱,從新入生—直到畢業生,還挺有創意的。

我也把這次帶給女兒的結婚禮物(就是裝著歐元的紅包)給了她。女兒顯得不是那麽高興,跟我說,她老爸真是不給她麵子:她早就跟她老公以及其父母商量好了,這次她回來就是要把中國的結婚證領了,因為美國的結婚證,中國不承認的,也就是說還必須再另一個中國的結婚證。領結婚證就需要戶口,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她老爸和她姑姑把著她的戶口,不給她:他們還是沒看好這門婚事。而且女兒當著她公婆的麵給她老爸打電話時,被她老爸當場噎住,讓她下不來台。

唉,這丫頭做事真是不牢靠,這麽大的事兒,怎麽事先沒跟她老爸和姑姑們說好,說清楚呢?

不過這樣事兒,我也領教過,她老爸和姑姑們還真是這樣的人。女兒小時候,一直在我媽那兒,由我媽帶著。一次我媽出差去日本,我很想女兒,求老媽把女兒也一起帶來一趟。老媽跟公安局的人說明了我的情況,請求他們準許老媽帶著外孫女去日本見父母。老媽是費盡了力氣辦到了老媽和我女兒一起的兩人護照,而且也辦到了兩個人的簽證。我想到女兒要來日本了,當時她老爸也在日本,見一下她爸,也是理所當然的,就把這事兒就跟女兒她爸說了(那時我們雖還沒離婚,可也沒住在一起—說起來話太長,省略了吧)。我原以為女兒她爸會高興,我怎麽也沒想到他得知這一消息後,卻去告給老媽辦護照的公安局辦事員,說是他們支持我老媽走後門,沒有她女兒的戶口怎麽能給她女兒辦護照,弄得我老媽不得不重新辦護照,簽證;女兒來日本的事兒也泡了湯。當時沒有一個人不說這個當爸爸的是個大混蛋:他本人不想見女兒就算了,還阻止做母親的見女兒,天底下竟有這樣喪盡天良的人,根本不配做父親!

後來到了女兒上學的年齡,我想把女兒的戶口轉到武漢,因為女兒沒戶口的話,就無法正式上學。那時我已經與女兒的老爸辦了離婚手續,女兒判給了我,我要求把女兒的戶口遷過來完全正當、順理。可她老爸就讓她姑姑把著女兒的戶口不放,說是北京的教育水平比武漢好,而且北京戶口比武漢戶口值錢,而且我在國內的戶口已經注銷了,女兒的戶口就隻能呆在原處,等等。其實我戶口雖然注銷了,但底子還在的。我跟他們說既然我的戶口注銷了,那我也給女兒的戶口注銷,辦成護照把她帶在我身邊,他們更是不答應。我實在扯不過他們,隻好咬牙把女兒送回北京,交給了她姑姑—這也是他們一直想達到的目的:女兒的二姑一直沒結婚,一個人生活,我女兒一生下來,他們就想要我把女兒過繼給她二姑,我一直沒答應。我估計,那會兒正置她二姑單位裏分房子,單身的人給的房子就沒有有家的分得好,我女兒這一跟著她過,家庭人口多了,就能分到好一些的房子了吧。

現在,女兒要結婚,他們又拿著戶口來為難女兒,不知這家人怎麽如此霸道。

我跟女兒說:“你們當初在美國結婚你爸不是也沒說什麽反對的話嗎?”我當然注意到了:女兒的二姑就住在加州,她嫁給了住在那裏一個老美好幾年了,加州離德州很近,可女兒在美國結婚時,她二姑竟沒去參加侄女兒的婚禮。她二姑是女兒在美國的唯一親人,而且在北京兩人還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親侄女結婚,怎麽就沒一點兒表示呢?

女兒說,他們認為他倆在美國結婚,隻是鬧著玩的。現在看她是來真的了就想方設法阻攔了。

我隻能想,這家人還一直把我女兒當作是可以任他們擺布的孩子呢。

我跟女兒說,這事兒她老爸是關鍵,讓女兒還是跟她老爸好好溝通溝通,別把今晚的這頓飯再吃噎了。

女兒說,這正是她擔心的呢:她老爸倒是答應了今晚她公婆的宴請,可不知他會說些什麽呢。

我安慰女兒說,既然她爸答應了赴宴,那就是認可了這樁婚事兒了的,戶口早晚是會給你的。

我問女兒今晚的宴請,是個什麽格式的,需不需要我們穿得講究一些?準備些什麽?她弟弟還想買上幾串鞭炮放放呢。在武漢我們在餐館吃飯時,看到過幾次婚禮宴請的,新娘子穿著旗袍,婚禮服什麽的,鞭炮震天,很熱鬧!

女兒說,他們還沒到那個時候,今晚就是個便飯,不用多講究,隨便一些既可以了。也不能放鞭炮—北京不讓放鞭炮。

我說,聽這話音,不多講究,那還是有講究的了。不放鞭炮,你弟弟要掃興了,他等了好久說是要看姐姐的婚禮,跟姐姐湊熱鬧呢。

女兒說,是親家請我們,因為我們還沒跟他們見過麵呢,她婆婆給我準備了一條圍巾作為禮物,給她弟弟和我老公也準備了相應的禮物。

我說我就在斯德哥爾摩的免稅店給親家母買了一瓶香水,別的沒準備什麽,要是覺得少了點,一會兒再出去買些來。

女兒說這就夠了,不用再特意準備什麽了。

我想也是,這是咱們嫁姑娘嘛。此時我不知為什麽想起:我跟老公結婚時,我老媽送了我們一幅國畫,跟我老公說,沒什麽很貴重的東西送給我們,一幅中國國畫,作個紀念。老公跟我媽說:“您把您的女兒送給了我呀!這可是最寶貴的!”我老媽說我老公真會說話。可我不知道女兒的老公會不會這樣想。

女兒說飯桌上,她婆婆會給她一個紅包,包上一萬零一元人民幣,表示她這個兒媳是萬裏挑一的;這個錢還有個說法,叫改口費,從今晚起,她就不叫小陳父母叔叔阿姨了,就該改口叫他們“爸爸媽媽”了。同樣,小陳也應該改口叫我“媽”。其實小陳滋他們在美國結婚後就叫我“媽”了。估計這是要小陳叫女兒的老爸“爸”的。

我問,那我是不是也要給小陳“改口費”呀?女兒說,這個錢,她老爸應該準備的。

此外,還有個敬茶的儀式,她和小陳分別給對方的父母敬茶。

。。。。。。

等我也匆匆洗完後,一家四口到街上去吃早點。

天晴得很好,可北京的早晨真冷!零下八度!

走出我們旅館,沿著西四北大街往北走了不遠就看到了一家小吃店,我們也不願在冰天凍地中再受冷,便走進了這家餐館。兒子如願以償,又吃到了包子。我和老公,女兒還各要了一碗餛飩,吃得熱熱乎乎的。女兒發現炒肝是這家小吃店的招牌菜,就又要了一盤炒肝。兒子還要了一瓶飲料。一頓飯吃下來不到四十元,雖比在武漢過早貴了,可用老公的話說,還是便宜的。

飯後,女兒帶我們去了北京市兒童醫院,找到她婆婆,請她給我兒子化驗一下尿。

女兒的婆婆看上去比她的年齡要年輕的多,小巧玲瓏,白白淨淨,加上她很會打扮,白大褂下麵的裝束合身合體,凸凹分明;臉上的妝化得也恰到好處,豔而不妖。

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兒子尿中紅血球三個加號,確實是尿中有血;蛋白質也是三個加號—尿很渾濁,不透明。可尿裏沒有白血球,那就是還沒有炎症。女兒說,蛋白質三個加號不是好事兒。

親家母拿著化驗結果,帶我們去找了一個兒科內科醫生詢問,醫生的診斷說:就尿化驗結果來看,又兩個可能:一是因感冒引起的腎寒,小男孩的常見病,一般來說,感冒好了這症狀也會消失,可下次感冒還會出現的,應該及時治療;另一種可能是腎病。尿裏蛋白質這麽高,說明腎功能中一種防禦、抵抗病菌的功能在大量消耗蛋白質,造成蛋白質流失,要及時給他補充蛋白質為好。具體到底是那種病,還要經幾天的臨床觀察,每天驗尿,才能確診,確診後才能對症下藥。

我把這些一一講給兒子聽了,兒子突然思想負擔起來:“我的腎怎麽會有毛病呢?”

我安慰兒子說:“這不是治不好的病,咱們馬上就回德國了,到家後,就去看醫生,等醫生確診了是那種病後,就會開藥治療的。”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陪女兒一起去了中信銀行辦理她返回美國的簽證。

女兒夠馬大哈的,在美國學習時,不知怎麽把自己護照給弄丟了,她說是收藏得太好了,連她自己都找不到了,然後隻好在美國的中國領事館補辦了一個護照,可原護照上的簽證也隨原護照丟了,新護照上還沒有簽證呢。從美國回來時她倒是想到了這一點,辦理一些必要的文件,帶回來在這裏再次申請簽證。可她把這些文件放在了箱子裏托運,沒有隨身帶著。她回國那幾天紐約下大雪,機場亂了套,她的航班是要在紐約換乘的,這一換,就把她的箱子給換丟了,元旦後才找到,給她送來了。可是她與美國領館約好的辦簽證的時間就要重新再約了。

女兒得到了辦理簽證的文件後,給美國駐京領館打去電話,領館的人得知她已經是在美國學習中的身份了,就告訴她說隻要在中信銀行辦理辦理即可。

我還不知道銀行竟然還有辦理簽證的業務。老公也不相信。

中信銀行離兒童醫院很近,我們徒步不到十分鍾就走到了。到了銀行,正碰上幾個持槍荷彈的警衛人員在押送運錢的車。我們等他們完事兒了之後才進到銀行裏麵。銀行裏空得讓我感到很希奇。很快,女兒就找到了辦理簽證地方,抽到了排隊序號的條子,說是在她前麵有九個人呢。

我們坐在專門為等候的人們準備的椅子上,對麵的牆上是一個很大的液晶屏幕,放映著辦理簽證的一些程序,老公雖聽不懂,可看這些介紹也看懂了七、八十了,他這才相信銀行也有辦理簽證的業務。

輪到女兒辦理時,她去了一會兒就完事兒了。我問怎麽這麽快:原來是女兒護照上什麽簽證都沒有,這種情況隻能去領事館辦理,銀行是無法辦理了。女兒馬上給美國領事館打去電話,預約時間,可那邊領事館的人還是說她這種情況在銀行辦理就可以的,女兒耐著性子給那領事館的人解釋了原委,這才得到一個預約日期:元月27號!女兒定的返程機票是元月10號的,可這樣說也沒辦法,元月27號之前已經全部預約滿了,無法接待了。我跟女兒說:“那你得馬上跟你的導師聯係上,跟她續假--不管她是否扣你的工資。”女兒說她知道的。

看上去女兒有些不快,我就讓她先回她的家,該打點的打點一下,晚上我們飯館見。

看看天色還早,估計剛剛過了午飯時間。兒子,老公還興致勃勃的。我問他倆下午想幹什麽?他倆卻讓我拿主意。我記得兒子說他沒見過老毛,就建議去天安門。他倆讚同,打車到了前門,穿過幾道街,經過安全檢查,終於到了天安門廣場。

天雖出著大太陽,可氣溫很低,加上廣場上風也很大,我們穿得還算是厚的,仍覺得冷嗖嗖的。毛紀念館門口沒什麽人,再一細看,原來是已經過了開放時間,每天隻是上午開放幾個小時。兒子又沒看成老毛。隻好在廣場上溜達,廣場上的人不算多,可照的相片裏還老是有別的人。

穿過了天安門廣場,過地道,來到了中山公園門口。老公還記得我們帶著女兒在中山公園遊玩的事兒呢。那時女兒還小,就喜歡在橡皮布上蹦,還很會玩呼拉圈,我們還一起在中山公園的音樂廳看過京劇,。。。

在長安街的中山公園的公共汽車站,我看到了22路車的路線牌子,跟三十多年前一樣,起點是前門,終點在北太平莊,走過長安街到了西單就往北,一直到北太平莊。從前門經西單到北太平莊的一路,我很熟悉,每個站名幾乎都能背下來。正好來了一輛22路車,車廂很空,我招呼老公和兒子上了車,跟他們說這趟車我三十多年前經常乘坐,去我的姥姥家:北太平莊西村65號。現在這個地址根本不存在了,我姥姥住的那個四合院也早已拆遷,北太平莊現在已經是高樓林立了。我姥姥也早在我上大學時就去世了。

兒子著急了:那咱們還去那兒幹什麽?我說這趟車就從我們住的飯店門口的那條街開過的。咱們回飯店啊,這外麵這麽冷,再轉悠還不凍出毛病來!

22路車上,看著熟悉的車站名字,怎麽也無法與車外麵的景色相連起來:三十多年了,這條街也該變樣了。在二環裏麵,那些老房子是受到保護的,那裏的四合院,還都保留著呢。但經過刷新後,也不是三十多年前的樣子了,看上去給人一種仿造的感覺,不是那麽親切了。

回到飯店,我們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就動身去赴女兒公婆為我們設的晚宴了。

女兒和女婿是高中同學,那時倆人住的很近,就近上學嘛。現在女婿父母的住所還是沒變,還是在女兒奶奶家的附近。在這一帶我也曾生活過近兩年的時間呢—女兒剛出生的那兩年。可現在,一切都變得我認不出來了,也不難怪,女兒都這麽大了嘛。

晚宴就設在一個叫“???樓”的飯莊裏,從街道名稱上看,那兒離女兒奶奶家很近。

到了飯莊,該來的人都到齊了,看來他們都是提前來的,就是我們很準時。親家母,我們今天上午已經見過了,脫了白大褂,她比今天上午顯得更漂亮了,顯然她是又作了一番精心打扮和化裝的,我不禁有些覺得自己也太隨便了點兒,連妝都沒畫化,白著個臉就來了,顯得沒禮貌了;親家父,隻在女兒給的照片上見過,今晚終於見到了本人。他的言談舉止,比我想像得要得體,談話的內容不俗氣,處事的風度爽快、圓滑,像是個見過大世麵的人。也難怪呀,如今,當個公司老總的司機,也是要有水平的,光是會開車是遠遠不夠的;女兒的老爸,最後一次見麵是三年前大學班同學的聚會,他跟三年前相比可以說是沒什麽變化的;女兒女婿見我們來了就開始忙前忙後的了:幫我們脫掉外衣,看著我們跟女婿父母握手問候,然後安排我們坐下。

女兒的老爸見過親家幾次了,顯得比較熟悉,他就坐在親家父的旁邊,親家母當然是挨著親家父坐了;我是今天上午跟親家母認識的,就挨著親家母坐了,兒子把我和老公隔開來,挨著我坐,女兒女婿當然是坐在一起的,女兒挨著她老爸,女婿挨著我老公,這一桌子就滿了。

大家就坐後,親家父叫服務員先上涼菜,並吩咐上酒水。我老公愛喝酒的毛病,女婿說他已經“偵察”到了,並且已經透露給他的父母了,親家父特地準備了一瓶上好的白酒,名字我給忘了,但那上麵寫著是專為人民大會堂國宴製造的酒,打開酒瓶,便是滿屋子的醇香。親家父自己不喝酒,倒不是因為他是司機,而且今晚這飯莊就在他家門口,他是不用開車的,他說他酒精過敏,就根本不能沾酒的,還說他兒子也繼承了一半他的這個毛病,也是一沾酒就臉紅得如關公一般。那今晚這瓶酒就是為我的兩個老公準備的了。

三年前,同學聚會後,經京返德時,我在北京特地請了女兒的老爸一頓晚餐,是專為談女兒和小陳--她現在老公的事兒的。那次隻有我們六個人:女兒的老爸,女兒、小陳,和我家的這三口子。當時我和我老公都勸女兒的老爸:女兒和小陳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的選擇,何況,他倆的感情不是一兩天建立起來的,我們應該珍惜、愛護他倆的感情才對,等等。當時女兒的老爸隻是嘴上說我們說得對,沒說什麽反對的話—他就是這麽個人,尤其在日本生活這麽久了,日本人的那套心嘴不一的做法,他算是學到手了。

那次飯後小陳還天真地以為女兒老爸同意了他倆的事兒了呢,我當時就跟小陳說了:女兒她爸這會兒是覺得寡不敵眾,說不過我們才唯唯諾諾的呢,他骨子裏根本就沒接受我們的勸說,說不定還在後悔來吃我請的這頓飯呢。

事實也是如此:這三年的時間裏,他沒少為難過女兒、女婿。今晚我看他靜靜地坐在那裏,雖然知道他不會做出或是說出不得體的事情和話語來,可不知他轉身後又會怎麽樣呢,在這點上,我還真替女兒捏把汗呢!

服務上菜來,還一一給我們介紹每道菜的內容,大致做法,聽上去,每道菜都是精品中的極品。比如糖醋鬆鼠桂魚:那是要在桂魚身上“入刀”,然後用佐料“入味”,再裹上澱粉“入油鍋”,最後澆上糖醋汁;還有那盤是蛇裏脊肉,用的是蛇背上那條細細的裏脊炒出來的,要用多少條蛇,才能炒出這麽一盤菜來呀!

菜上的過程中,有人來跟親家父說他的車需要挪一挪,親家父幹脆就把車鑰匙給了來人,顯然,親家父與來人很熟悉。沒一會兒,這人又來了,還帶著個漂亮的服務員。他跟我們自我介紹說,他是這飯莊的老板,是來給大家祝賀的。這位漂亮的服務員就是他夫人,是這裏的跑堂主管,有什麽要求盡管跟她提。還說那道糖醋鬆鼠桂魚是他們送給我們的,因為他們得知客人裏還有個小孩子,這道菜很受孩子們的歡迎。我們謝過了他,他就離開了,留下他夫人,跟我們“問寒問暖”,看我們還有什麽吩咐。親家父報了一遍他點的菜,問我夠不夠,是否還需要加些什麽,我聽後說,這麽多好吃的,真恨自己沒有長兩個肚子啊!看來親家為這頓飯花費真不小!山珍海味齊全了!

菜上齊了後,大家品嚐了一圈,親家母就開始給女兒那個裝有一萬零一元的紅包了。女兒謝過後就叫了她一聲“媽”。實話說,這是頭一次聽女兒叫別人“媽”,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別扭,肯定這時我臉上掛著的笑容也很生硬、不自然。不過想想他們的兒子也早就對我“媽”前“媽”後地叫著了,我開始也覺得不習慣,可後來不是也美滋滋的了嗎?怎麽自己的女兒叫別人“媽”我就這樣不舒服呢。嫁女兒和得女婿是兩回事兒嗎?

接著就是女兒給親家父母敬茶,女婿給我和女兒她爸敬茶。老公和兒子在一旁看熱鬧了。女婿給我敬茶時,我跟他說:我們櫻櫻這就交給你了,你可別欺負她啊!小陳讓我放心:說,這大櫻櫻,稀罕還稀罕不過來呢,哪裏敢欺負!我說,我這是指在以後的生活中啊,你稀罕幾天後,不稀罕咋辦?女婿連連點頭:以後也會永遠捧在手心兒的!

敬茶儀式完後,我給老公和兒子解釋了這些儀式的大概意義,兒子聽了就跟小陳說:“那你娶我姐姐,也要得捧著我點兒!”還讓小陳也給他倒茶。這小子就會湊熱鬧。親家父解釋說,這個敬茶,隻能是小輩的給長輩的敬,而且隻有親生父母才能享受敬茶的。看來這裏麵講究還真不少。他們會不會責怪我兒子不懂事兒呢?

 

酒足菜飽時,親家母便給了我一個精美禮品袋,說是雖然現在不是頭次見麵,可也是今天才見到了第一麵的,這就是個見麵禮。我知道這就是女兒說過的那條圍巾,也知道國人沒有馬上就打開禮品的習慣,也就順勢把那瓶香水送給了她,她言謝後也沒馬上打開,想必是女兒已經告訴她那是什麽了。

我跟她說,“我們多年不在女兒身邊,還多虧有小陳陪著女兒,有你們把櫻櫻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我真的應該好好謝謝你們才是!都說是婆媳關係難處,在你們這兒,我看不存在這一說了!”

親家母說:“凡是是婆媳關係難處的,都是婆婆的毛病。婆婆看不慣做媳婦的,就嘮叨,指責,矛盾就來了。孩子們也都成人了,有他們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和方式,婆婆不多插嘴才是明智的。”

我說:“作為長輩,給孩子們一些指點,看不慣的說說,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長輩的經世要比孩子們多一些,該說的地方不說也不對的,許多事情,說了才是對孩子們的愛護,他們可能一時轉不過彎來,等到他們明白過來後,他們是會感激的。隻是做長輩的不應把自己的意誌強加於孩子們。讓孩子們在理解的前提下接受才是真正的接受呢。”

親家母要我放心,他們一直都是把我女兒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待的,今後也是如此。

我再次謝謝了他們為兩個年輕人在生活上提供的許多方便,還為他們買好了房子。他們說,這是他們應該做的,也是有能力做的。

 

接著親家母給了兒子一個“變形金剛”的玩具,據兒子說,這品玩具在德國買也得花八十、上百歐元呢!兒子自然是高興得很了,我就說那還不趕緊謝謝阿姨!兒子說了謝謝,還給了親家母一個擁抱。親家母還不甘心,得寸進尺地要兒子再她給一個吻!兒子倒也大方,響亮地在她臉頰上來了一個吻!

然後是親家父給老公的禮物:兩瓶汾酒和兩條香煙,其中一條是很貴的“大中華”,一盒就是70元人民幣。女婿說是他從我女兒那兒打聽到我老公喜愛汾酒的。老公如獲至寶,不知該如何答謝才是,隻會用笨拙的中文說著“謝謝”。

然後,親家父也給女兒老爸送了什麽禮物,我沒注意是什麽,可我注意到了:小陳給他敬茶時,他並沒有像女兒跟我說的那樣,也給小陳“改口費”的紅包。隻是跟大家說,他帶來了女兒的戶口,他倆可以辦結婚手續了。聽到這話,女兒和小陳兩人迅速交換了眼神,看得出來女兒的高興,女婿的寬心。女兒後來私下跟我說:“這回要把戶口上到陳家去,總算逃出了這個狼窩!”我沒能把女兒的戶口要出來,這回女兒自己把戶口要出來了!值得慶賀!

在大家祝福這兩個年輕人時,女兒老爸跟我說他很欣賞我為女兒成婚寫的那首詩。我沒接著他的話題說,怕這就是女兒說的“眉來眼去”。他見我沒說什麽,還特地跟大家說:我們班同學都很佩服我倆:即便是分手了也不是像仇人似的相互敵視,而且還能像今天這樣坐在同一餐桌上。

這話,我聽著就覺得尷尬,更沒心情去理他。倒是親家父開口給他解圍,說:“人活到這個年齡,該經曆也經曆得差不多了,對生活中的甜酸苦辣、喜怒哀樂也習以為常了。品味人生時,大都會找出那些甜蜜的記憶來咀嚼,而將痛苦的深埋、忘掉。所想所求的,是過去和未來的美好。”

我這才生愣愣地冒出一句:“老陳,看來你是有切身體驗的,不然怎能將這層道理體會得如此之妙?難得呀!”說完後,還邀大家為親家父的這種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舉杯呢。可我馬上就嫌自己多嘴了!女兒曾跟我說過小陳父母曾為小陳母親的一時出軌鬧了一段時間的,我這樣一說,他們就明白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兒了吧。

 

席散告別時,我再次謝過了親家兩口子,可跟女兒老爸就不知該說什麽了,隻好沒話找話地問了問女兒老爸,是否找到了他曾問過我的一個專利,他馬上告訴我說已經找到了,並說他現在在公司負責專利管理,這個專利與我目前的業務很接近,所以想到了來問我。--短短的一個握手告別,也就隻能說這麽多了。

女兒和女婿把我們送到了飯莊門口,叫來出租,看我們上車後才離開。

路上,老公說他看這親家兩口子挺好的,怎麽我前夫就看不上呢?

我說女兒她爸是嫌人家學曆低、社會地位低,一個是司機、一個是化驗員,跟我們這一個工學博士,一個管理碩士配不上。

老公說,女兒嫁的是他們的兒子,又不是嫁給他們,他們是幹什麽的有那麽重要嗎?最重要的是女兒跟女婿倆人的感情相投嘛。況且司機和化驗員又怎麽不好呢?--這道理我何嚐不知,可女兒老爸的思想意識就是這樣的,也隻能讓他自己難受去了。

老公還埋怨我說我們得了人家這麽多禮物,而我們卻沒給人家什麽,多不好意思。我說:這回知道了吧?買禮物時、帶禮物時總覺得多,到了要用禮物時就覺得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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