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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遺憾

(2006-09-26 15:35:44) 下一個

為了把我這個人造小太陽改造成溫柔小月亮,媽媽著實下了一番苦功。

琴棋書畫,由於經濟原因,鋼琴彈不起,但是她經常會把我帶到琴房外聽人演奏,訓練我的樂感;棋藝,當然是交給爸爸。可是圍棋入門的我,不願意深入下去,寧願把時間放在看小說上。哥哥倒是和爸爸學得一手好棋藝;至於毛筆字,每天三篇。媽媽喜歡顏體,可是我偏偏寫成豆沙體...經過媽媽嚴格審核以後,覺得豆沙體也很順眼,就不再要求100%的形似;至於畫畫,那一直是媽媽的遺憾。兄妹倆人,隻能承擔一人在少年宮學畫的費用。爸媽把這個名額交給了哥哥。

媽媽一直為了不能讓我學畫而愧疚,想要用什麽來彌補。在媽媽仔細考慮著如何培養她的寶貝女兒時,我一直沉浸在小說,詩詞歌賦的世界中,並未留意媽媽不時投射過來探索的目光...

小學五年級時,媽媽想出了一石二鳥的好方法。既能訓練我的細致和耐心,又能磨煉我的針織女紅。於是,她每天下午放學後把我關在家裏,練習繡花...整整一年,我的單麵繡技巧突飛猛進。那時我繡花的水平真不是吹的。基本上手絹上的圖案都是自己親手所繡,最喜歡繡梅花...現在流行的十字繡,在當時對我來說是最簡單不過的針法...雖然,現在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不過如果花時間重拾,應該不會太難吧。

有時候我會對媽媽說,“你的要求太嚴格也太高了,我吃不消。”那個叛逆的年紀,我有許多委屈,也對媽媽義正言辭地抗議過多次,“我不要做你心目中的好女兒,我要做我自己!我喜歡自己就行了!”

媽媽總會理直氣壯地說,“我培養的女兒將來是要被婆婆誇的,別人誇都沒有用,你誇你自己更沒用...”

這句話讓我鬱悶了很久。

爺爺奶奶和媽媽的感情,無比融洽。相對於他們的木頭兒子,爺爺奶奶顯然是更加寶貝溫柔乖巧的媽媽。奶奶逢人就誇她的好兒媳,讓媽媽秀外慧中的美名傳遍鄰裏...爺爺對媽媽說,“你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嘿嘿

別人家裏鬧得翻天覆地的婆媳關係,媽媽從來沒有體會過。她總是很詫異地問我們,“為什麽關係會僵成這樣?“她對我說,雖然生活很辛苦,可是她擁有太多太多的愛,那是她精神富足快樂的源泉...如今60歲的母親,擁有女人的堅韌和溫柔,也有少女的純真和激情。如果單獨讓她出門逛街,肯定會被騙。因為她實在是太善良了。慈眉善目的她,絕對是騙子們行騙的首選對象。於是,她是家裏的重點保護對象,爸爸哥哥和我都將她保護在身後,也讓她益發純真...可是,我們就是喜歡看到她明朗溫柔的笑容,沒有一絲雜質,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昨晚,我交了論文的初稿,多出一些時間和媽媽聊天。媽媽要我唱歌給她聽...

我奇怪地問,為什麽不是你唱歌給我聽?

她說,“因為你的壓力比較大...”

這是什麽理由?

媽媽說,我喜歡聽你唱《牧羊曲》...唱完這首,還要聽你自己寫的歌《桐花上枝頭》《成長》《回到原點》...

“我隻譜好了一首曲,其他兩首還沒寫好...”

“那你就隨心所欲的唱,我幫你記譜子..唱,快唱...”

我無奈之下,拗不過媽媽的要求,唱歌給她聽。20分鍾過去了,媽媽問我,“有沒有覺得心裏舒服一些?”

我明了媽媽幫我解壓的用意,心裏湧出非常溫暖的感覺,“媽媽,我好想你。”

媽媽說我辛苦了。不僅要拚命畢業,即使不在他們身邊還要幫他們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很累吧。我笑著說,我是操心的命,你們開心我就開心了。

媽媽突然對我說,“寶寶,媽媽對你一直很嚴格。有時候我想,當初讓你隨心所欲,你是不是會更快樂一些?越懂事的女兒,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你現在,連任性都不會了。我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矯枉過正了...”

感性的媽媽開始自責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隨心所欲會不會更快樂。不過變成現在的樣子,我很知足了。”

媽媽問“不怪我嚴厲?”

“不怪,都過來了”

媽媽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可是有一件事情我還是很遺憾...”

我好奇地問道,“什麽事?”

“我一直遺憾當初沒有領養兩個和你們兄妹年齡相當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這樣你們一起長大,如果產生不了愛情,依然是兄妹;如果青梅竹馬,長大以後我根本不用操心你們的婚姻問題...”

我啞口無言,聽著媽媽“童養媳,童養男”想法...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媽媽,小時候你對我那麽嚴格,我一直以為自己就是那個童養媳。嗬嗬”

“媽媽,你生活在童話故事裏麽?你就不怕4個人多出三角戀愛,四角戀愛來麽?”

 媽媽愣了一下,問道“會麽?”

“會的,100%會的!”我堅決斬斷了媽媽天馬行空的想象!

放下電話前,媽媽說,“寶寶,相信你自己會被婆婆誇的...”

“那也要是明理的婆婆呀”

“不明理的家庭你還想嫁?”

“不會。我從來覺得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嗯,所以你一定要了解對方的家庭才好。”

“好的,媽媽。我有一個請求。”

“什麽?”

“我的婚姻,你們家庭包辦吧。我信任你們的眼光。”

媽媽說,“不用你說,我想過很多次了。可是我們朋友的孩子都比你大了十多歲,隻剩下你們兄妹還沒結婚了...”

真慘,是不是?家庭包辦的這個希望也破滅了...

寶寶,你想不想相親?

媽媽,我在想,長這麽大,沒有相親過,是不是人生不完整?

"就是!我一下子就家庭包辦嫁給你爸爸了,都不知道相親是怎麽回事..."

嗯,年初看了一部鬆隆子主演的日劇,<相親結婚>,挺好玩的。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試試看...

媽媽說,“去相親去相親,媽媽堅決支持你!不過你打算和誰相親呢?”疑惑...

目前,這隻是一個構思,還沒有立案...

看到媽媽激情燃燒的樣子,我突然覺得,相親結婚,聽起來挺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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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3)
評論
金重陽 回複 悄悄話 我是71年相親結婚的,到今年35年,沒有什麽好,也沒有什麽不好!
豆沙小月餅 回複 悄悄話 天涯,
我要封筆了:)
你知道怎麽找到我:)
豆沙
浪跡天涯2006 回複 悄悄話 母女深情,讓人感動。。
豆沙小月餅 回複 悄悄話 shengli,

你說的小夥子我都不認識。
加你入好友了:)這個封筆的黑鍋你幫我背吧?!
嗬嗬

豆沙
豆沙小月餅 回複 悄悄話 shengli,
我明白啦。我寫東西一向很快,半小時break寫一篇,然後回去奮戰。

不過,我認真地在考慮封筆一段時間:-p

有時間我去看你給我的網址:)謝謝

豆沙
shengli 回複 悄悄話 我非常喜歡他的 "東邊日出西邊雨" 中的音樂

剛才也寫了, 竟然讓文學城給吃掉了。
shengli 回複 悄悄話 豆沙,人的時間和精力真的是有限的,好好的polish簡曆找工作巴。誰讓命運使然了呢。有時我希望自己長上多個翅膀。有時我幻想自己走的是另一條路, 將是多麽的不一樣啊。。。
劉歡就是用MIDI係統編寫音樂的,他的作品要靠計算機仿真試聽n次才出來的。我非常喜歡他的中的音樂。我說的不隻是那裏的歌曲呀。
http://www.centrmus.com/cmetech/showtech.php?id=1250
豆沙小月餅 回複 悄悄話 shengli,
電腦輔助譜曲工具,具體介紹一下。不過我已經把譜曲的任務交給我媽媽了。她原來是南京小紅花藝術團的,嗬嗬

Lifetimefollower,
哪天掃描幾個字,貼出來,看看豆沙體什麽樣,嗬嗬

豆沙
Lifetimefollower 回複 悄悄話 什嘛時候讓哥哥們看看你的豆沙體的字哪?
姑娘的文章寫的平和自然,看似綿綿,卻也有些勁道。
shengli 回複 悄悄話 完成你的最重要的事以後, 你可以用電腦輔助譜曲工具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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