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與狗及跳蚤

當年我買房子看房時，看到一個房主養著一條大黃狗，但等我們進了院子，狗也跟著蹭過來湊熱鬧，房東告訴我，他的寶貝是個YARD DOG，A BOY。這套房子的花園草坪整理的很漂亮，但是，我發現草地上有幾處壞死的草皮，那些草幹掉的地方邊沿整齊，顯得非常刺眼，我感到有些奇怪，於是我就問男主人那壞死的草皮是怎麽回事，男主人說，是他的狗弄的，我問他，狗愛刨草根麽，男主人說不是，他看我沒聽懂，就抬起一條腿作出金雞獨立的樣子，並且口中發出"滋滋....".的聲音，原來是狗不文明，隨地小便惹的禍。男主人看起來是個很穩重的中年人，想不到他能維妙維俏做出狗的動作，也許是他急於說明問題，也許是以前就做過這樣的事，所以比較熟練，他做完動作之後還是和之前一樣平靜，絕對看不出玩笑的樣子，我對這一過程感到有幾分吃驚和滑稽。
    
    後來我真的買了那座房子，有了自己的花園，我感到非常興奮，我終於有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土地，可以自由的養花種草。搬進新家的第一個周末，我把周六的時間全花在了門前小路旁那一篷篷的紫蒜花上了，紫蒜花是花又是草，它的葉子細長如蘭，花是小小的一簇形如丁香紫色，唯一美中不足地是當它的枝葉受損的時候，或者是澆水的時候，會有些類似於大蒜的氣味散發出來，當我看到小徑旁的紫蒜花有幹枯的黃葉和花莖時，我忍不住一根根拔了起來，通常我開始一件工作就沒法停下來，那天，我從早晨一直拔到中午，直到我意識到下午要帶兒子去學琴才停下來，這是我才意識到身上充滿了蒜味兒，為了去掉那些蒜味兒，我衝了個澡，且換了衣服，但是身上的蒜味兒還是依舊，我於是又重新泡澡打浴液兼之撒香水，然而,身上的大蒜味還是揮之不去，最後我不得不帶著蒜味領兒子去學琴，我盡量躲著老師，免得自己的蒜味熏到老師，最後。我還是感到不好意思，給老師解釋了一番身上那股味道是怎麽來的。但那些頑固的蒜味一直陪了我整個周末，令我尷尬致極。
    
    後來，我整理那些紫蒜花的時候非常小心，我會穿上長袖長褲，帶嚴手套，不讓它們有接觸到皮膚的機會。每天早晚，當花園裏的噴水器工作時，或者有露水降臨時，門前就會有不很令人愉快的氣味出現，隻因為它的花葉與周圍的壞境協調一致，我一直舍不得將它們除去。一兩年之後，我終於忍受不了大蒜的臭味，下定決心把那些紫蒜徹底清除，清除它們並不容易，我和草帽大花了幾個周末，挖出了幾垃圾桶的根，才算大功告成，它們屬於莖球類植物，隻要小小的一點根留在土裏，過不久新芽就會冒出來，所以，後續的清除工作已經持續了幾年，如今，這鬥爭還在繼續。
    
    前段時間和一個同事聊起植物，我們聊到了紫蒜花，加州很多地方都有這種植物，我不理解為什麽有那麽多人為喜歡種這種有強烈氣味的植物，我的同事告訴我說，種這種植物的人家一定養狗，因為狗身上長跳蚤，而有這種植物的幾十米範圍之內，跳蚤是不敢靠近的。原來如此，想不到那些紫蒜是大自然生生相克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