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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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男人

(2007-11-18 15:58:40) 下一個
寫這樣一個題目似乎有點大,因為我對北京男人的了解間接居多,大部分是從影視網絡或文學作品中來,生活中沒有遇到過性格特別的北京男人,感覺北京男人和其它地方的男人也差不太多,不象文學作品裏所描述的那麽獨特,但我的確遇到過一位比較特立獨行的北京男人,從表麵看,他還就是文學作品裏所描述的那個樣子。
    
    那一年我去北京辦簽證準備出國,辦完事順便去拜訪同學,我們正在吃飯的時候,推門進來一位大漢,他小平頭,光著背,拖著一雙尖口布鞋,手裏拿把蒲扇,我一看這打扮,霍,可能是個板爺。我的同學忙招呼,介紹之後我才明白,原來他是我同學兒子的幹爹,是個知識分子,我說科學院裏怎麽會有板爺。他剛一坐下,我兒子開腔了,真奇怪,男人戴項鏈,我這一看,可不是麽,假板爺脖子上掛著一根栓小狗一樣粗的金項鏈,這打扮,更不像知識分子了,那位假板爺聽我兒子的口氣有點象嘲笑他的意思,馬上反駁,你這什麽邏輯,為什麽男人不能戴項鏈,我兒子說,女人愛漂亮戴才要戴項鏈,假板爺笑笑也不分辨。我們請他一起吃飯,他很痛苦地說,他什麽也不想吃,就想喝白粥,我同學就介紹說,假板爺現在自己做生意,老有飯局,在外麵吃怕了。
    
    然後我同學就勸這位假板爺,把她兒子的幹媽從新加坡接回來吧,也好照顧他一下,這一提,讓假板爺無限感概,女人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喜歡新加坡那個鬼地方,他在那裏是再也呆不下去了,然後就是一疊聲地自責,我以前太壞了,老欺負人家,把人家動不動就氣哭,為了我人家的眼淚都流幹了,我這人啊,以後非對人家好不行,再也不能欺負人家了,要對得起人家。看他那樣誠懇,我就想這是浪子回頭了。
    
    吃完了飯,我們要坐火車離京,本來要打個的,可是那位朋友的兒子的幹爹說他有車,送我們去車站,於是,他光著膀子開車送我們走,他的車是吉普,他說北京流行那個,那時隻有少數人有私家車,我為了感謝他,就說,你媳婦在新加坡,我過幾天就過去,你要不要給她帶點東西,這位一聽帶東西,象著了火似的,說,您千萬別提帶東西,我最煩給別人帶東西,我從新加坡回來時,一個哥兒們想讓我給他帶個箱子,我就告他說,帶箱子可以,你給我箱子,我轉身就把它扔垃圾箱裏,到北京我再買個箱子給你家送去,哈,果然有個性。
    
    過幾天我又回到北京,和同學說起那位她兒子的幹爹,我說,那人挺油的啊,是不是老欺負他媳婦,我朋友就笑,你聽他吹,他喜歡他媳婦喜歡得不得了,捧在手裏怕化了的那種,還敢欺負媳婦,過嘴癮罷了,聽到這裏,我開始佩服那位假板爺,人家怎麽就說得那麽象呢。
    
    後來我回國,還又聽到過那位假板爺的消息,他發了,最後淪落了,他的經曆可謂曲折複雜,結局令人唏噓,反正影視作品裏沒有人寫過類似的故事,絕對出人意料,我朋友那時知道我有時寫點東西,馬上警覺地說,我講的故事你以後不許寫出來,他是我們的朋友。我一直承守諾言沒有寫,今天的這些是雞毛蒜皮,都是小事,不算違背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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