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燕（9）

木屋靜悄悄的，在屋後楓林的烘托下，它靜謐而又溫暖，四周圍著幾叢矮矮的桑柳，窗前有幾簌盛開著的秋菊，木屋的兩扇門扣在一起，一個銅鏈穿過兩扇門上的銅扣，掛在門頂的框上，門並未上鎖，叫人一時難以分辨這所木屋的主人是不是還在使用它。
    
    青青不敢貿然進屋，她下了馬，走向溪水，白馬似乎是熟悉這裏的一切，它安靜地站立在溪水旁飲水。
    
    青青在小溪旁俯下身，她看到了幾分陌生的自己，水中的她麵容憔悴，清澈的眼底蘊著哀傷，看到水中的自己，她的眼淚片刻之間湧了上來，淚珠象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墜落下來，打碎了平靜的水麵水中清瘦的人影，她撩起清水，讓淚水和著溪水順著麵頰一起滑落。
    
    清涼的溪水讓她有了一些清醒，流出的淚水讓她心頭有了一絲的輕鬆。她慢步到木屋前，木屋靜靜地立在暮色裏，眼看天色將晚，太陽已經沉入遠處的山頭，可是木屋附近還是沒有人跡，四周靜悄悄地。
    
    緊靠著木屋的東側是一個馬廄，馬廄中似乎久已沒有使用，白馬噅噅地用鼻子四下裏用力嗅著，青青把白馬拴在馬廄的門口。她走向木屋。
    
    青青決定冒險探視一下這所木屋，如果無人居住，或許她可以在此暫住一宿。
    
    青青打開門上的銅扣，她推開門打量著木屋內的一切，夕陽從窗口射到了木屋的東牆，牆上掛著一盞馬燈，馬燈的下麵是一張木床，床上卷著厚厚的被褥，被褥的上麵是一張大大的獸皮，牆的另一麵掛著幾張弓箭，一張簡陋的木桌和方凳，桌子的旁邊是一個小爐灶和簡單的炊具，炊具皆由紫銅打造，一個個造型別致，做工精細。這是一個簡單的家，曾經，一定有人經常使用它，從爐膛裏的煙灰上薄薄的灰塵來看，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光顧它。
    
    確定了木屋內沒有危險之後，青青已經決定今晚在此住宿，她跑到馬廄把馬背上的褡褳卸下，回到木屋。她打開褡褳，裏麵裝滿了一套紫色絲織紗裙，幾套換洗衣物，可以看出所有的衣物針腳細密勻稱，都是媽媽親手縫製，衣物都仔細熨燙過，平平整整，裝滿了半個褡褳，褡褳的另外半邊裝滿了她喜歡的點心和零食，甚至還有一小瓶米酒，看到媽媽精心為自己準備的食物和衣物，她的心被隱隱地觸動，淚水再次蒙上青青的眼。
    
    青青拿出一些食物，靠在床頭，慢慢嚼著，思緒卻飄在遠方，思考中的她常常長時間的靜止，不知不覺中，她會停止嚼咽。
    
    她打開那個裝著米酒的小賜瓶，輕輕抿了兩口米酒，酒是奶奶做的，淳且甜，果汁一樣潤口，過了一會兒，米酒開始緩緩地在心裏熱乎起來，她開始有些倦意，她起身插上門，為防萬一，她取出裁雲劍，手握寶劍，青青仿佛覺著箭尖跳了幾下，箭的份量似乎也比往日重了幾分，她想著可能自己是太累的緣故，來不及深想，她抱劍在胸，靠在床上。雖說身心極度疲憊，可是丘塵的麵孔卻一直在腦子裏不停地閃現，許多過去的畫麵也一一在腦子裏走馬燈似地走過，直到困意漸重，她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