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美國(上)

許多初到美國的人對美國的第一印象是失望,如果你的第一站是美國西海岸,看不到太多的高樓大廈,也見不到太多設計誇張的現代風格建築,和好萊塢電影中的精彩世界會有不小的落差,到了美國的小鎮就更別說了.有一個朋友在美國北部的一個小城工作,生了孩子以後,把家裏的父母接來幫忙照料孩子,父母來了以後,對美國大失所望,就勸朋友說,等孩子大一些,你可要常帶孩子回國,要是總呆在這個山溝裏,孩子長大了,連霓紅燈都不認,那孩子不變傻了麽.

我第一次到美國是在洛山磯入境,記得我初到美國時是十月,金秋的季節.由於我是由地處赤道的新加坡飛來美國,從赤日炎炎到秋高氣爽,感覺上整個人一下子請爽了許多,公司早已在機場為我訂好了一個VAN,下了飛機,一個電話,幾分鍾後車就來了.坐在車上從高速公路向外張望,可以看到很遠的天空,視野不再被高樓大廈所阻擋,令人心曠神怡.高速公路的路旁有一些衰草,有時還會看到被丟棄在路旁的空瓶子和紙片,新加坡地處赤道,四季雨水充沛,一年到頭總是鬱鬱蔥蔥,很少看到有幹草,那個花園城市又是以幹淨著稱於世,垃圾也成了稀罕物.廣闊的視野,及高速公路旁的衰草和垃圾倒教我感到似曾相識,竟讓我想到中國,感到格外的親切.到了預定好的公寓,直奔預定好的單位,房子外有一個密碼鎖,公司的人事經理早已通過電子郵件將密碼通知了我,我用密碼打開了公寓的門,放下東西,沒顧上洗漱就跑出去了,時間是下午四點多.

我向人打聽了一下,附近有一家超市,還有不少的其他的連鎖店,問了路就迫不及待地認識新世界去了.到了超市,買了不少的新鮮蔬菜和水果,凡是沒見過的都買,買完了可發了愁,雖說離住處不遠,可是走起來還是大老遠,拎上這麽多東西回住處可是夠我受的,來之前聽人講在美國沒車子就是二等殘廢,這時我才算明白.我向超市的工作人員說明了我的情況,他們很痛快地告訴我可以將購物車推回住處,於是,在剛到美國的前幾個月,我常常推著超市的購物車來往於公寓和超市之間,有時去超市時忘了將車子帶回去,在我的車庫裏就會有兩輛購物車,我在電話裏常給朋友說,我的車庫裏停著兩輛車,算是有車階層.那天回到住處時已六點多了,公司老板已在留言機上留了幾個電話,他們找了我半天了,還以為我的飛機晚點了,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太急於去了解這一個新的世界,竟然就忘了和公司打個招呼.

到了美國的第二天,公司人事部的女經理到我的住處看望我,女經理告訴我,她在家裏問她的丈夫:"你可以想象麽,一個女人,離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獨自一人到美國,你認為她怎麽樣?".她的丈夫回答說:"她非常非常勇敢,是個女超人".女經理的話令我吃驚,我們中國女人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有多少中國女人懷裏揣著少許的美金隻身闖美國,苦則苦矣可大家都是平靜地麵對困難和挑戰,相比起她們來,我不知幸運多少倍了,更何況我隻是先到一個月,我無論如何無法將我的行為和勇敢聯係起來.在我的印象中,美國的女權運動不斷,美國女人上天入地,美國女人應該是最勇敢的女人.後來在美國待的時間長了我才知道,中國女人在很多方麵確實是比美國女人能幹多了,也辛苦多了,在中國,我們每天騎上自行車,車後座上坐著小兒子,車前筐裏裝滿了青菜蘿卜西紅柿,穿行在單位和擁擠的宿舍,並沒有誰誇過我們勇敢,我們也習慣了為自己和男士拉門,騎車遇到鋪電纜挖溝還要自己扛著自行車過,擠公共汽車抱著孩子沒人讓座也不抱怨,一切仿佛是那麽自然,一切早已溶入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