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23)
2013 (1)
最近認識了個新朋友,他的名字很好記 --姓林,名國仁。可一聽他的口音我汗毛就立了起來,台灣人!我斜著眼睛不懷好意地跟他講,“你爸肯定很台獨”。有良知的台灣人是不可能給自己兒子起個名字叫“鄰國人”的。
國仁裂開大嘴誇張地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然後脖子後仰很台灣腔傻傻地反駁,“哪--裏有--?!”
後來我發現國仁其實是個很好的小夥子。他來自台灣農村,到美國邊打工邊上學。樸實能吃苦,樂於助人,而且笑容總是那麽燦爛。我對他起初的排斥與隔膜也漸漸消失,他也成了我不錯的朋友。
我就開始琢磨大陸人和台灣人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彼此不忿呢?大多數台灣人都有大陸祖籍,怎麽算都跟我們是同宗。
這彼此的不滿其實更多來自於教育的誤導。
小時候國內課本裏大篇幅地描寫國民黨軍閥“攘外必先安內”, 靠著美帝支援的牛插裝備把俺們共產黨先烈們追得滿世界亂跑。我們父輩們一會兒爬雪山,一會兒過草地,不得不吃草根煮皮帶,怎一個苦字了得?!不過先烈們連逃跑都那麽有形。這戰略轉移被曆史課本描繪得沒有任何落荒的感覺。而且紅軍沿路還要傳播馬列,播種機宣傳隊的同時順便打幾個鬼子。據說日本人就是這樣被打跑的。
國內影視裏國民黨軍閥大多數都被描繪成老奸巨滑的壞蛋,置民族利益於不顧。抓到共產黨就送渣滓洞,手指頭上釘釺子鼻子裏灌辣椒水嚴刑拷打,老沒人性了。真是血海深仇呀,全中國人民團結一致武裝起來收複台灣,解救台灣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也為犧牲的先烈們報仇雪恨。。。
國民黨在台灣又會怎麽教育台灣青少年呢。大家都是老中醫,開得偏方也就無外乎是個洗腦。那邊的教科書不用看我就能猜到上麵肯定充斥著標榜自己和埋汰中共的語言。抗日正麵戰場肯定是大寫特寫,對紅軍的圍剿肯定定義成剿匪安內;中共默許蒙古獨立國民黨也肯定不忿,大喊中共敗家。中共的文革必然是著墨的重點,緣由歸咎於公產本質的弊端。還是國民黨好,恐怖也最多是白色的,標榜不像紅色那麽俗豔。
讓我吃驚的是與我同齡的台灣人上學時還要鑽研中國地理,連解放後修建的鐵路也在台灣高考範圍。記得曾經和一台灣人學生聊天,他居然提到湘黔線鐵路的起止,著實讓我敬仰了半天。黨國教育的中心也很相似,無非是大陸的大好河山被共匪霸占,青年一代一定要奮發圖強有朝一日反攻大陸重振江山。
這樣看來,同樣的曆史用不同的角度來詮釋真的會得出天壤之別的結論。勝者為王敗者賊,成功者書寫曆史。主宰意識形態教育我們不能原諒,隨時提醒我們不要忘記。
看不到曆史全景又為意識形態誤導的人們很容易迷失很容易激動。其實仇恨和愛情一樣可以海枯石爛。恨上了就有些上癮。不說別人,連我也憤青過。這也是我起初有意疏遠台灣朋友的因素之一。應該閉門思過。冤冤相報何時了?真應該放下成見多些交流。有些台灣人是很可愛的。
中國和台灣的局勢很微妙。現在台灣沒有人再提反攻大陸了,阿扁跳出來幹脆喊獨立。宣稱台灣人不是中國人,鼓勵大講台灣方言,寧可和美國日本走近,也不願意沾中國的邊兒。實在短視得可以。
李熬說“台灣是大陸的睾丸”,我真要跪服了。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時我同屋的吳同學曾經開懷大笑。後來我明白了,因為他來自海南。
台灣和大陸連著筋脈,怎麽可以割斷?血脈與文化的共通是超越政治與意識的,就算有一天台灣獨立了,也萬不要否定自己是中國人。新加坡,馬來西亞,世界各地的中國人,都稱自己是Chinese。台灣為什麽要例外呢?
人活著不能忘了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