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磯訪友
5-2006
一晃兒我女兒五個月大了. 兒子也三歲半了. 自從太太懷孕, 我們一直忙到了現在. 沒有喘口氣. 我們公司今年Memorial Day 放四天假. 這麽長的時間沒有休過假,我們想找個近的地方出去放鬆幾天. 剛好看到電視上Disneyland 五十年慶典的廣告. 覺得兒子的年齡去Disneyland剛好合適. 又可以去看看LA的老朋友. 五月25日星期三早上, 一家人坐在被太太打掃得幹幹淨淨的車裏,後箱裝滿大人孩子的用品.. 我一踩油門上了路, 目的地是Los Angeles, Disneyland, 和久違的老朋友們.
車一離開家, 看著藍天白雲,想著LA的熟悉的街道和小台北的美食. 頓覺心情格外的輕鬆.
LA 和舊金山之間的路我過去幾年開過多次了. 主要是因為太太的綠卡的事每年要跑一次. 每次開的辛苦.去移民局更是苦不堪言, 今年綠卡拿到了. 太太的綠卡雖然好事多磨, 但每次住在老朋友James家, 又能吃翠園的龍蝦, 圓環的東北拉皮兒, 全聚德的烤鴨. 三皇的早茶. 後來連那段5號公路那裏有加油站,快餐, 和Rest Area 都非常的清楚. 這也是我們敢帶五個月的女兒開10小時長途的原因.
這次又開到5號路上. 放眼Central Valley金黃的原野,碧綠的果樹, 連綿的山脈,筆直的公路. 那種感覺. 用今年留行的一句話,是相當的親切. 尤其是580 公路附近那一段. 一望無際的金黃的原野上飄散著黑色的牛群. 遠處的山巒起伏, 點綴著成千上萬的風車. 每次路過都想拍幾張照片. 但一想停車有危險. 又很麻煩. 也隻好作罷.
老朋友James 家我們一共住了兩天. 他們家剛好在Montery Park的中心地帶. 每天早上我們走到外麵的"丁胖子小館"買豆漿和油條. 到"小美冰果點心世界"買台式刨冰. 我2000年在 洛山磯工作時一開始太太還沒有過來. 每個周末我會開車到 '小美冰果點心世界'買六盒套餐. 再到新新餃子館買50個凍餃子. 有時吃到周四套餐會變餿. 所幸沒出甚麽大毛病. 有一天”小美”的老板見到我買飯. 握住我的手, 說我早就聽說過有個人每次買六盒兒套餐. 我就老想見見這個人. 今天到底見到你了. 每次和老美握手. 彼此都要滿麵春風地說 “Very Nice To Meet You”. 但其實關係很疏遠. 小美的老板讓我感覺到對方真的very happy to have met me. 在人際疏遠的異鄉讓我感到很親切. 後來太太搬到洛山磯, 我們仍經常去小美吃飯. 後來我們搬到了北加州. 再次去小美的時候兒子有一歲半了. 而這次來小美是一家四口人. 小美的服務人員都不認識了. 套餐從2000年的$3.68一盒變成四塊多一點. 油條和豆漿都沒有變. 隻是那天沒有鹹鴨蛋. 看著油油的油條, 我開始擔心膽固醇. 小美還是過去的小美. 而我卻老了幾歲. 不敢再吃發餿的套餐了.
吃飯後我又到街上常去的店裏理了個寸頭. 6塊錢. 加小費8塊. 在Montery Park理發有4 塊錢和五塊錢的. 在舊金山我是窮人. 沒想到在這裏我竟然給自己 upgrade 一把.變成了MidUpperClass. 小小的瀟灑一次. 這要是讓我高中的班主任孫老師知道,可能要為她當年的得意門生的窮酸痛惜不已了. 又到邊上的花旗篸店買了一磅花旗篸粉. 偶然發現飯館邊上的小店有賣玉蘭樹苗. 13 元一棵. James家的外麵有一棵玉蘭樹. 花開得很小, 但花香是任何人工合成不出來的那種芬芳. 這種樹一定是從中國的南方移植過來的. 終於可以帶一棵回舊金山種在家裏了.
James 和我們認識有六七年了. 開始太太沒有來洛山磯的時候, 我周末常到他們家吃飯. 有時太晚了就睡在他們家. 後來太太過來後, 我們還是常常一起開車來串門. 兒子還在媽媽肚裏的時候就曾在James家住過半個多月. 兒子 一歲半的時候我們為綠卡的事從北加州開車來住過James家. 但是他不記得了. James 的太太Judy 逗他玩得好開心. 那次我們帶兒子去了San Diego 的 SeaWorld. 看了鯨魚Shamu的表演. 可惜兒子一點都不記得.
我一直認為我記得很多小時候的事情.有些是我兩歲時發生的事情. 可是看著兒子 一頭霧水的樣子. 我不敢堅信我 所謂的記憶是否真的可靠. 兩歲時的回憶是否已經不是當年的真實的樣子, 而隻是後來加工過的故事. 年輕時候自認為所謂英雄而壯烈,驚天地而泣鬼神的所作所為是否隻是因為自己當時隻是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 而外麵的世界究竟是甚麽樣子當時自己也沒搞清楚.
為了這個原因, 我想多寫下來一些東西.
Judy 和 兒子玩的很開心. 兒子一開始還拘謹. 到了晚上已經是從沙發蹦到地上, 大聲嚷, 大聲笑, Judy 逗他 “ Brightan, 你和嬸嬸這麽好, 留在這裏, 不要跟媽媽回舊金山了吧”. 兒子突然靜下來, 低頭想了一會兒. 說: “我愛爸爸媽媽”. Judy 後來 在我們離開以後和James 講了兒子一整天. 希望兒子 長大後看到這段, 還能記得陪他玩的Judy 嬸嬸.
第三天我把太太和女兒送到朋友小胡家. 下午帶兒子去Disneyland. 白天去太熱了. 女兒太小, 和媽媽留在了朋友家.
Lightyear 裏麵的激光槍. 我們花了很多時間一共玩了兩次. 看了兩次遊行. 坐了一次Mary-go-around. 很多東西都不能玩. 不是 兒子不能玩. 是爸爸不敢玩. 兒子 要去坐火箭. 在空中轉. 我說爸爸不能坐. 他就一直問:”為甚麽呢?”. 我說爸爸不敢坐. 他又問:”為甚麽呢?”. 搞得我說了半天. 他還是不明白.還要問為甚麽呢.
朋友推薦我帶兒子去看一個水上的表演. 等我們走到那裏已經有幾萬人等在水邊上. 表演開始後我隻好把 兒子架在肩膀上. 表演有近20分鍾. 兒子兩隻手最舒服的姿勢是把手蒙到我得眼睛上. 我幾乎沒有看到表演. 他有近40磅. 到後來我感到腿有點兒抖. 旁邊的一個媽媽肩上扛著一個和她一樣Size的女孩兒. 表演進行到10分鍾的時候我就感到那位媽媽有點快支撐不住了. 演出結束時, 我一回頭沒有看到那對母女. 想來一定是媽媽沒有辦法堅持到底.
小火車, ToonTown, SmallWorld, 玩了有近八個小時, 最後發現他最喜歡的是那種大人玩的激光獵槍. 由於很重, 我需要幫忙端槍.兒子需要兩隻手才能扣動扳機. 這回爸爸和兒子有了共同的喜好. 痛快的大了幾十槍.
回朋友家的路上,兒子說:爸爸,我喜歡洛山磯,我不想會舊金山了.
半夜12點半才回到朋友家. 把孩子們弄睡了, 四個大人坐下來, 三年沒見了. 小胡和我一人一杯茅台. 小胡的太太要去炒菜. 我想喝不了一會兒. 堅持不讓他炒菜. 不一會兒, 茅台沒有了. 大家說在興頭上, 小胡不知甚麽時候倒上二鍋頭. 好像又喝了幾瓶啤酒. 天就要亮了. 接下來我的胃難受. 又吐不出來. 天亮起來的時候小胡和我都像是生了場病. 原計劃去海邊也不可能了.
在美國我的警惕性時刻沒有放鬆. 也從不會喝醉. 朋友同事君子之交淡如水. 今天老鄉見老鄉. 聊得盡興. 喝得盡興. 不知不覺喪失了平時的警惕性. 最終導致了喝醉的下場. 想象國內的朋友們. 衣冠楚楚.意氣風發. 我在美國. 學富五車. 戰戰驚驚.
一晃兒假期過去了. 離開朋友家的早上, 兒子留著眼淚和朋友家的Emily姐姐, Anne 妹妹 說Byebye. 我們去Disneyland一天. 喝酒喝醉又耽誤了一天. 一共在一起沒有超過兩天的時間. 大人和孩子都沒有呆
因為是星期天, 回舊金山的路開的很順. 可能這幾天太累了. 太太和孩子們一路上睡. 某種意義上度假的體力消耗比平時上班要多. 但同時精神上得到極大的放鬆. 算是上班族的必要的奢侈.
路上在一個RestArea 停下來. 兒子跑到草地上玩兒. 記得兩年前我們也在這裏休息過. 兒子當時才剛剛會走路. 現在他躺在草地上. 象個小大人兒. 我手裏抱著女兒. 她不吃奶的時候, 小嘴也一吮一吮不停地動. 她這次出來旅遊有很明顯的變化. 對周圍的風吹草動都要把頭顫顫巍巍地到處張望. 還學會把兩隻白白胖胖的小手同時抓住一張紙翻來覆去地看.嘴裏不停地”阿不…..阿不…..”吹出來的口水和氣泡流到雙下巴上麵. 她會突然把頭抬起來,端詳我幾秒鍾. 又繼續地 “阿不…..阿不…..”.又把頭抬起來,端詳我幾秒鍾. 又繼續地 “阿不…..阿不…..”. 在朋友家的時候朋友的太太指著我的女兒說:”這就是你今生最愛的女人”. 這句話概括了天下父親對女兒的的感情.
女兒長大了會成為別人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