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界的老板們

爸爸有時候出差喜歡帶我同行，幾次遇上他們公司股改或上市的事，前後見過幾個證券公司老板或銀行高層。他們比老爸要神通廣大得多，社會關係網無所不及，走在時代先端，很懂得享受生活。給我的印象也很深。

老總甲，深圳某銀行或證券公司（記不得了）一把手。這個老總年紀比我爸小，將近五十的樣子，長得黑，且醜，有些許成功人士的自負。他在飯桌上侃侃而談，在我當時聽來都是獨到的見解。接著問了我多大在哪兒讀書，然後有些自嘲地說，楊總你女兒行啊，我兒子跟她差不多大，今年沒考上大學，正在自己辦出國，我也不管他了，反正給錢就行了。後來又說到麻將，他毫不客氣地自誇是高手，想拉我爸飯後一起玩。我爸是不會麻將也不愛玩，撲克也隻會個除大帝，於是婉拒了。大概是幾杯酒的關係，老總甲有些口無遮攔：楊總你應該玩的，要會工作也會玩。你看我，我現在的老婆就很年輕，二十多。我覺得人就是要這樣活，楊總，真的......

老總乙，上海陸家嘴某知名證券公司董事長，老爸請他的公司做股改的案子。乙跟甲完全是兩路人。乙總書讀得少，卻很有文化人的氣質。精神略有些疲憊，但很平和沉穩。談起兒時和創業，他原籍不在上海，小時候也是曆經坎坷。雖然在上海多年，卻不喜歡上海人，認為他們精明過頭，做不成大事，也從來不說自己是上海人。飯桌上免不了勸酒，這位乙總很誠懇地說，昨晚開會到1點多，今天從早上7點繼續開會到6點，來之前在另一桌已喝多了，實在不能再喝。在座的每個人都帶著敬意表示理解，氣氛跟以往的不一樣。乙總也問了我的情況並讚歎了一番，說讀博士是他畢生的夢想，這輩子是沒機會了，所以對博士特別尊敬。他喜歡招聘博士，隻要是公司裏的博士找他簽字，看也不看就簽。然後對我說，小楊，畢業後如果想來上海，就來找我，我一定給你個好職位。我還當真了。後來又聊起經濟和社會，乙總言簡意賅，獨到的見解聽得大夥兒點頭稱是，突然他轉向我說，我們不該說這麽多，應該聽聽洋博士的高見。我心裏各登一下。還好老爸解圍，笑道，她哪行，還沒出爐哪。
事後跟老爸說起投行，我說我可以去上海找那個叔叔啊，老爸哈哈大笑說，我女兒真傻啊，叔叔是要賺爸的錢才這麽說的。

老總丙，深圳某知名證券公司副總，寧夏人，跟俺們祖籍陝西算是近鄰，方言也彼此基本能聽懂。這人有點幽默感，喜歡跟小孩一樣撒嬌。老爸喜歡逗他喝酒，他便低著頭，縮著下巴，幽怨地望著老爸說，楊總你跟我哥一樣，都是當兵出身的，說話跟下命令似的，我從來都隻能說’是‘，能不喝嗎。吃飯那次丙總還邀請了一位老同學，這位老同學在深圳也有自己的公司，他們兩十多年都在深圳竟然沒見麵，卻在北京聯係上了。關鍵是，這是位女同學，整個晚飯基本就圍繞著他兩曖昧不明的關係大做文章，丙總自己老說含沙射影的話，其餘人也就跟著起哄。

那位女同學阿姨，那可真是位成功女士的典範，穿著合體的名牌，留著濃密蓬鬆的短發，皮膚比我的還細白！我特別留意了這點，心裏不停地想，怎麽能夠。阿姨對所有這些玩笑都豪爽地一笑而過，偶爾還添點柴火。

我到後麵有些招架不住了，受不了長輩這樣大膽‘嬉戲’。阿姨出其不意對我說了句，沒事，小楊，閉下眼睛就過去了。我見她說得很認真，隻好僵硬地笑笑表示明白。阿姨有個女兒比我小一歲，在紐約讀書，她們兩打算一月分來倫敦考察一個多禮拜。話說她有個朋友在倫敦morgan stanley做，對她承諾說：x姐，隻要你女兒想來，沒問題。於是如果這次倫敦考察順利，她女兒就將在morgan實習一段時間。 阿姨說，小楊，我們在倫敦見個麵好不好？我帶你認識一下我女兒。我在倫敦有很多朋友，你就跟我們一起住酒店，吃的就跟在這兒吃的一樣。她指了指桌上的飯菜。我半信半疑地看著桌上精致高檔的佳肴。阿姨又說，如果你或你朋友需要辦英國或美國簽證什麽的，來找我，我都能幫你辦，我有非常熟的朋友做這塊，非常熟。

此時丙總開始老盯著我看，我也就盯著他看。阿姨又開口了：丙總你怎麽老看小楊，你應該看我才對啊。丙總沒接過阿姨的笑話，而是看著我說，我想小楊同學做研究肯定很辛苦，應該早點休息了。看樣子是覺得我板著個臉有點礙事。老爸的同事剛要幫我解圍，dan一個電話打過來，叫我回酒店，我便提前離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