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R受傷記 (三）

因為前一天已經沒計劃地缺勤一天，第二隻好讓D帶小朋友去看專科醫生，我好回公司上班。 本來以為既然有預約、而且是從急診轉過去的，第二天應該不必太長時間。結果，還是搞到十二點半才看完。正如預想的那樣，小朋友又受了第二茬苦。昨晚打好的石膏給割鋸掉，重新把前晚沒正到位的骨頭，再次硬生生推到專科醫生認為恰當的位置，重新照片子、打石膏。然後，約了下一個星期的周五去複查。據醫生說，如果一切正常，恢複期是4-6個星期。這麽算來，還算好彩，能趕上我們十月底、十一月初的遊輪之前拆石膏。

帶著石膏，尤其是右臂從手掌到上臂都固定了，生活、學習一切都變得非常不方便。石膏不能沾水，頭幾天洗頭洗澡都是拿個大的塑料袋套住，在肩頭紮緊，他換好泳褲，我來幫他衝水。這樣很麻煩，也很難保證水不會流進塑料袋裏去。所以，在同事介紹下，趕緊去藥店買了個保護罩。其實，也是一個大塑料套。不過是厚實的塑料套，而且有寬橡皮筋、可以在上臂紮緊，防止水流進去。買回來一試，效果很好，完全不用擔心沾水了。這下雖然還是不那麽方便，但小朋友畢竟可以自己搞定了。

吃飯開始改用勺子，慢慢地，他也開始試著左手用筷子。吃得慢點，不過也可以自己解決。最麻煩的就是學校課題的練習、測驗和回家的作業了。 摔斷手那個星期正好有開家長會。我們趕緊在大會後找他們的老師和Director 商量怎麽辦。他們說，如果可能的，會讓他去電腦室、用電腦做練習和考試；如果有東西實在沒法做的，那麽就不計入成績。而家庭作業呢，我們就承諾會代筆，他說我們寫。

他們作業本來就多，平時他自己做，有時候都要做到很晚，現在要我們代筆就更耗時間了。 本來他可以在學校裏、在我們回家之前、在我們做飯的時候做作業的，這下非得等我們下了班、忙完了才能夠開始。 我負責數學、英語和科學中不太需要法語理解的那些；D負責法語和其他一切需要比較多法語讀寫的部分。

老實說，幾天做下來，就開始讓我抓狂了。他們數學的學法跟我記憶中的差太遠了。他用他們的做法，我覺得奇怪；我告訴我們的竅門、他基本都不理解。每天都做得我那個著急呀，一點東西、攪來攪去地做半天。那邊廂了，D不隻代筆，隻要小朋友答案哪裏他覺得不對了、法語出錯了，一定要去糾正。小朋友又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不願盲從。於是乎，就幾乎天天聽到他們在辯來辯去、吵來吵去，雞飛狗跳的。就這樣，我們把大把的時間搭上去，偶爾，還是有作業漏做了。

他們學校，如果漏做作業了，老師就會給學生開單子，比如說，啥時候留校補做、累積幾次就要家長去見校長之類的。某天，他拿回一張這樣的單。我們一看，是他們法語老師讓他在第二天放學後留校一個小時，補做作業的。我們看了，啞然失笑呀。那個老師難道不知道，沒有人幫他寫，他基本做不了作業嗎？這讓他留校一個小時，有啥意義呀？

第二天，我們給他們的Director 打電話問這個懲罰是咋回事。他當即把這個單子取消了，說會跟這個老師解釋溝通。 回頭，我們又補了一封郵件，解釋了目前的困難，跟學校保證會完成所有布置的作業，不過，有時候可能無法按時完成、希望學校限期上給予寬容。

不過，小朋友因為這張其實被取消了的單子，搞得很緊張作業能不能按時完成。有一晚都做到十一點半都不肯去睡覺。我強迫他去睡，他還哭巴巴地。我跟他說，就算你們老師再懲罰你，我不會怪你，我們會再去跟學校說的。好不容易去睡了。 第二天一問，沒事。不過，不是因為老師的體諒，是因為這小朋友早上提早起床，硬是用左手把剩下的作業給作完了。聽他這麽說，我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不過，一絲心疼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