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之嚎

野狼乃勇猛之獸,喜群居,尚團結。攻則群嚎而起,退則齊喑而下。不求單兵格鬥之高下,不究一時得失之勝負。乃智勇雙全之靈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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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柒外傳(二)

(2011-02-10 15:39:42) 下一個

原來武七妹子看到了幾個腰下掛刀身穿黑衣的人。從裝束上看不像是衙門裏的公人。她想,這裏離金陵城隻有幾十裏路之遙,又是官道要驛,不會有土匪吧。

帶著疑問,武七妹子回到桌前,問小二:“這裏太平不?吃完飯我們想出去看看街景。”

小二回答:“客官,按理我應該等你們吃完飯才告訴你們,怕你們吃飯沒了胃口。要是一個月前,別說你們晚上出去看街景,就是你們到鎮郊河邊去宿營,都沒有事。這裏雖不屬金陵,但畢竟也算天子腳下,哪個毛匪敢有這麽大膽子在這裏搗亂。可是,自上月初八以後,這裏連續出了幾件怪事,我們就不讓客人夜出了。就是本地人到店裏吃晚飯,我們也要派人將他們送回家。”

武七妹子笑了:“街沿上站的那些黑衣漢子是幹啥的?”

“就是請來護院和護送客人的呀。現在各家客棧和酒樓都雇了人。”

武嚴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官府衙門難道不管?”

小二說:“第一件事出來後,六合縣衙門就知道了。知縣和縣丞倒是很重視,可那些人在暗處,難找呀。”

一旁武七妹子急了:“先別管知縣了,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吧。”

“還是上月初八的事,揚州府龍家坡的大古董商龍員外從金陵押貨回揚州,路過六合,就住在對麵街運通客棧。晚上酒足飯飽,獨自一人到康順街怡和院找姑娘。聽人說,龍員外沒在那裏留宿,在那裏打茶圍一共呆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在他回客棧的路上,突然遇到有人用袋子把腦袋給套上了。然後龍員外就失去了知覺。第二天一大早,龍員外赤身裸體地被人發現躺在東城菜市場的肉案子上。更奇怪的是,龍員外衣袖裏裝的幾兩零碎銀子卻原封未動。龍員外後來到縣衙門報了案,但由於人又未傷,財也未失,知縣也沒把它當回事。”

這時,忽然武塞從外麵急急忙忙地跑進來:“七爺,他們不讓我去馬圈,說是晚上戌時以後早上辰時之前,除了店裏喂馬的,別的人不讓進。有急事取馬,也得需要老板帶著去?”

武嚴讓武塞坐下,示意他不要著急。

武七妹子插話了:“奇怪呀,既然那個人既不殺人越貨又不取人錢財,你們客棧 用得著這麽慌張?又是請護院的,又是請護送的?”

小二:“客爺你聽我慢慢說嘛,剛開始大家也是這麽想的。還有人懷疑那個龍員外想要出名,自己設計的一種局來博知名度呢。可是,幾天以後,又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城東史家灣有個讀書人,姓史名醒,字不迷。是個書香子弟,祖上在宋代還做過翰林學士。此人知書達理,為人謙和,在城裏開個私塾學館以教書為生。史先生單有一個奢好,就是貪點杯中之物。娶的娘子是城外獅子山張家坡的,是個賢良的女子。以前史先生每天等學生放學後,都早早回家。在自家後院弄個小酒喝到深夜。後來,他娘子勸他,這樣的行為雖然不傷大雅,但會給慢慢長大的兩個史公子帶來不好的影響。史先生一聽有道理,就不再自家擺酒局了。但是,多年的酒癮不是一天能戒掉的。實在饞酒的時候,史先生就對娘子謊稱晚上有學生要輔導,需在書館留宿。就這樣,史先生隔三差五地晚上就到附近酒館過過癮。有人將這事告訴過史夫人,但史夫人從未將此事捅破。

上月十五那天,晴空萬裏,月光如炙。史不迷揣著早上學生才交來的學費到北門紅樓酒家叫了幾個菜,一壺酒,借著月光慢慢品到深夜。酒館打烊後,老板見史先生喝得有些高,還將他送到主街才回去。可是,第二天早上,史不迷也是和龍員外一樣被人用口袋套著腦袋裸體放在豬肉案子上。不同的是,史不迷兜裏的錢都沒了,不過,大家在蔬菜攤那裏發現幾筐新鮮竹筍,邊上還立著一個牌子,牌子是這樣寫的:

各位鄉鄰,史某平日得大家照顧學館,深存感激,但一直無回報之機。今特地買來嫩筍6筐,獻給大家以示謝意。望各位自取之。

你說奇怪不奇怪,這個牌子的字跡還是史不迷自己的。史不迷先生醒來後,羞愧難當,族人勸他報官,但史家夫人不許,還放出話來,說那竹筍就是史家孝敬眾鄉鄰的。”

武七妹子笑了:“沒準真是人家史先生和史太太做好事,有啥大驚小怪的?”

武嚴說:“七爺你開玩笑吧,做好事還需要光腚睡在豬肉案子上?不過,小二呀,失掉6筐筍子也沒多少銀子,不能說明此人就是謀財的,貴客棧還是用不著雇護院的呀?”

“這位爺說得是,開始我們雖然覺得此事蹊蹺,但也都沒覺得威脅到生命和安全。直到第三個案子發生。”小二有些口渴,倒了一杯茶自飲了幾口,接著說道:“

上月24那晚真是風高月黑。中街珠寶店孫老板兒子結婚,幾乎本縣所有頭麵人物都參加了婚禮,還有幾個在金陵城開店的大老板也過來捧場。六合鎮所有的高級客棧房間都被這些人給訂了。我們萬通客棧也住了兩家,對麵的運通客棧幹脆將其他客戶請出了門,專門接待芙蓉鎮過來的肖員外一家子。不說這個了,24那天早上,光是高妙山老閻家拾馬糞的那兩小兄弟都樂壞了,裝馬糞的車子幾乎都要被壓扁了。

婚禮在六合鎮最大的酒樓醉霄樓舉行。從上而下,醉霄樓三層都擺滿了桌子。醉霄樓離開孫老板的珠寶店沒多遠,珠寶店後門接著孫老板家的後院。平時,珠寶店後門是緊鎖的。婚禮那天,為了方便客人出入,孫老板讓人將一樓珠寶移到二樓。 然後將後門打開。

除了醉霄樓的宴席外,孫老板還在自家後院支起幾張桌子招待一些女客,飯菜則是從醉霄樓傳過來。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很多人都看見醉霄樓的夥計將酒菜傳到了珠寶店的前門,但是孫老板家裏的客人居然沒有見到一盤菜一壺酒。

從醉霄樓吃完飯後,一些人來到孫老板家鬧洞房時才發現這個奇怪的事。等他們回到醉霄樓報告後,大家才警覺起來,不免聯想起龍員外和史先生的遭遇。知縣當時就詢問了醉霄樓送菜的夥計,以及在珠寶店門口招呼客人的珠寶店管家孫仲財,還讓他們當麵對質。結果你猜怎麽著,醉霄樓送菜的夥計說酒菜就送給了孫仲財,而孫仲財和幾個隨行的家人說根本就沒有見到醉霄樓的人。

本來好好的婚禮就這樣被攪了,新娘氣得直哭,孫老板一家都覺得沮喪。這還不算,等客人各回酒店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帶來的馬匹都不見了。

當時就有人勸知縣到金陵直隸府報告,可老道的縣丞黃克仁老先生反對。說如今的朱皇帝剛剛建國,要是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胡亂做些和國運有關的聯想,朱皇帝發起火來,我們這些相幹的人腦袋都完了。大家還是稍安勿躁,等查出事情真相再報告不遲。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早上,這些客人都在收拾行李回家。奇怪的事又發生了,那些失蹤的馬匹在菜市場被發現了,另外,那些失蹤的酒菜都倒在肉案子上。 有幾匹馬還喝醉了。

後來,知縣害怕了。除了加緊查處這幾件事情的真相外,還特別下令,各店鋪,尤其是酒樓客棧必須阻止此類事件的繼續發生。為此,縣令讓各家店鋪出銀子,招了很多護院的,晚上守護在店門前和街道上,以保證大家的安全。

像本店剛才這樣不讓這位客爺去看馬匹,也是其中的措施之一。另外,各位客爺吃完飯後早早休息,想逛街明天才逛,拜托了。”

說完話,小二出去了。留下七妹子和幾位仆人麵麵相覷。武嚴說:“不管是真是假,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吃完飯大家都到房間休息。不可出去惹事。”

一會兒,小二將酒菜端上來。眾人走了一天,十分辛苦,一個個狼吞虎咽起來。隻有武七妹子吃得很慢,似有心思。

一旁的武嚴看在心裏,但也不好挑明。隻是想,唉,這丫頭,不知江湖險惡,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吃完飯後,武嚴結好帳。大家上樓休息。武七妹子住三樓的一個雅間,武言他們住在二樓。武言特地找了間靠樓梯的房間,並將門留了個縫,以便察聽外麵的動靜。

武七妹子來到房間後,店裏夥計打來熱水,洗涮完畢,吹滅蠟燭上了床。大約等了半個時辰,七妹子打開臨街的窗戶,將半隻蠟燭扔下去,確認街上沒有動靜。然後換上黑色裝束,帶上武三公臨走時給她的那把二尺長的短刀,由丹田運好氣, 輕身一跳,像棉花一樣飄上了房頂。


武七妹子四下看了看,見那些黑衣護院的都縮在各客棧大門口處,街道上並無行人。武七妹子快速粘輕功由瓦上走到十字街口處,見相橫的那條街上有幾個黑衣人簇擁著一個人,估計是哪家酒樓護送客人回家的。武七妹子靜觀了一下,突然在一個很暗的街沿下看到了一個黑影。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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